裴熙川探出头看了一眼,从腰上取下来一个面具戴上,纵身从窗户跃下去。
沈榭诧异的看着他的举动,有些没想通为什么会有人随身携带面具,但他也没有多想,揪着梅斯年的衣领,带着他一块跃下窗户,平稳的落在地面上。
随后,他松开梅斯年,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街边的摊贩上,从架子上拿了一个斗笠罩头上,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处。
“沈惟憬,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梅斯年跟在他后面喊着。
沈榭:“......”
他现在是真有些后悔要把梅斯年带出来了,就该让他待在楼中等死。
看热闹的人本来全都集聚在寻芳阁门口的,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从侧面跳窗下来,可被梅斯年这一叫唤,许多人的注意力全都集聚在他们身上了,甚至人群中也开始讨论起来。
裴熙川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走到沈榭旁边打趣了一句:“上次你进这寻芳阁可没有遮遮掩掩的,我那师妹当真就那么吓人?”
梅斯年小跑几步跟上他们,“你救我两次了,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只要你需要,随时来取。”
听闻此话,沈榭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梅斯年,直视他的眼睛,似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今日你同我说起鸨母和那名女子的事,将我引进寻芳阁,可没等多久,那名鸨母就死了,寻芳阁前后皆遇大火,又遭刺杀,这件事可真是巧得很呐。”
除了在天玄司审问犯人的时候,沈榭极少会露出这等认真且凶狠的眼神,梅斯年看后也不由得一惊,随后他心中竟泛起一丝痛意,“你怀疑这件事是我安排的?”
沈榭不置可否,裴熙川在外的身份并未公开过,而且他与鸨母商谈之时,用的也是一富商的身份,就算鸨母真的跟东宫有牵连,也不可能识得他的身份,所以这一场祸事,不可能因他而起。
剩下的,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不是,我要有这脑子,我至于现在还整日无所事事,每天被我爹痛骂一顿吗?”梅斯年着急辩解,“而且我也在里面,就算我想杀你,我犯得着把自己也搭上吗?”
“更何况,你我这关系,我为什么要杀你啊。”
说到最后,梅斯年竟觉得有些委屈起来。
沈榭看了他一眼,而后收回目光,道:“是我多疑了,我现在还有事要处理,你且先回去,等我有空了,再向你赔罪。”
说完,沈榭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梅斯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后来越想越气,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他对沈榭掏心掏肺的,沈榭竟然还怀疑他。
可转念想想,在方才那种情况下,沈榭都没有丢下他,他的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
今天这场刺杀明显是冲着沈榭而来,黎安城中想要他命的人不少,但这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当着那么多人多面动手。
路如是太子的人,那名女子又出现在了寻芳阁,在他进入寻芳阁之后寻芳阁就着火了,里面还混进来了一堆刺客,后来寻芳阁的鸨母也死了。
这件事如果理解成太子知道他们查到了路如心爱的那名女子身上,又知道梅斯年曾与那女子打过交道,猜到梅斯年带他来寻芳阁是为了了解这件事,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寻芳阁布下埋伏,等着他自投罗网好取他性命,倒也说得通。
而且太子一向心狠,知道鸨母不死,沈榭一定会找上她,就先将她灭了口。
除了这个缘由,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裴熙川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他急匆匆的脚步,裴熙川笑着问:“你这是赶着回去解释呢?”
“那可不,”沈榭哼笑了声,“要是回去的晚了,以后怕就是就要无家可归了。”
沈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来,侧目看着裴熙川,“我也有些好奇,上官姑娘可知道这黎安城最大的青楼,背后的东家就是裴兄?”
裴熙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