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进来的时候是思佳带路,他们也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方向,从这里出去还好说,但是在那满是迷雾的林中只怕会很难。
自那日昏迷吐血后,木清辞就常常陷入了梦魇之中,一天清醒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沈榭也除了在她醒来的时候会展露笑颜,其余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守在她床前,重要的消息全都是由流空跟外界通传。
许婉也是每日亲自手抄经文,跪于佛堂前为她祈福。
裴熙川和周济琛他们都会常来看她,但鲜少能够遇到她清醒的时候。
阿福的三只鹰崽都破壳了,木清辞无法起身,沈榭就让流空拿进来给她看过。
鹰崽现在还小,身上的毛十分稀疏蓬松,毛色也有些暗沉,不似阿福的这般光泽顺滑。
流空很喜欢这几只鹰崽,阿福平日也放心交给他,它则常常和沈榭一起守在木清辞身边,见到她痛苦,偶尔也会发出几声低鸣,在她做噩梦的时候也常学着沈榭用翅膀轻轻拍着她的身体。
见他们如此,木清辞忍不住在想,假如思佳真的没能找到药,她最后服下了那瓶续命的药,半年后是不是还会经历一次这样的事。
想到这,她还真是有些愧疚呢。
认识她,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从前的冬日木清辞并不会觉得有多冷,但自从中了血影之毒,每到冬日,她的手脚就跟一块寒冰似的。
沈榭早早地就让人埋了地龙,在感受到她身上发冷时,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用身体给她取暖。
这天一早起来,黎安城就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
木清辞今日的精神头也比往日好了些,就让云锦给她穿上衣裳,想要出去看看。
想着就在这院中转转,沈榭也没有阻止,亲自扶着她走出门。
外面的雪还在下,院中的石桌和树上全都被白雪覆盖,一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
看这雪的厚度,昨晚应该是直接下了一整晚。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些细微的滋滋声,沈榭一手扶着她,一手撑着伞,温和道:“外面太冷了,看一会儿就回去吧。”
“我想过去坐一会。”难得的能够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木清辞不太想那么快就回去。
沈榭叹了一口气,让人过来将石凳上的雪清理了,又拿来软垫垫上,这才扶着她过去。
短短一月的时间,木清辞就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嘴唇发白,脸上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沈榭站在她的身后支撑着她的身子,也为她撑着伞。
木清辞懒懒的靠在沈榭怀中,刚想把手伸出去接住掉落的雪花,就被沈榭一把抓了回来,“冷。”
木清辞有些不太开心,但也没有跟沈榭一般计较,只笑着说:“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吗,不如你先把伞收了,我们再一起淋一场雪怎么样。”
“说什么胡话,”沈榭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你我又何止同淋过一场雪,也不差这一场。”
“更何况,”
沈榭停顿了好一会才说,“我也并不想要这样的白头。”
木清辞抬头看向他,从他柔情眷恋的眸光中捕捉到了害怕和不舍。
她鼻子一酸,如果可以,她也想再陪他好多好多年。
她重新低下头,一片雪花掉落在她鞋尖,很快就化成了一滩水迹,浸入鞋面。
“沈榭,”木清辞轻声唤他。
“怎么了?”
“梅园的梅花应该开了吧?”
“嗯,早就开了。”
“等过几日,我们去看看吧。”
沈榭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好。”
“等这些事情了了,我们再偷偷的跑去东菱,我想去看看五妹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
“她那人从小就爱哭,如果她知道我还活着,也不知道会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