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等沈榭再次回到沈桑宁院中之时,吴晓玥的奶娘已经被拿下了,她蜷缩在一旁,看到沈榭回来便一下跪到地上,朝他爬过去,“公子,公子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沈榭迅速往后退了一步,避免她的触碰。
江敏刚把吴晓玥哄睡,她从吴晓玥的房间走出来,走上前来就扇了孙奶娘一巴掌,吼道:“小姐平日待你这般好,你竟然想捂死小小姐,你还是人吗?”
孙奶娘是沈桑宁从沈府带来的人,平日也颇得沈桑宁信任,若不是今夜吴晓玥突然醒了,沈榭也不会怀疑她。
吴晓玥平日睡觉素来安稳,今日却反常的闹了起来,还非要来找沈桑宁。
孙奶娘应是想借此机会来探探情况,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让思佳发现了沈桑宁生病的真正原因。
幸好沈榭留了个心眼,让人留意着。
有人给沈榭搬来一把椅子,他坐下后就直接问:“谁指使你的?”
“是我自己,”孙奶娘道,“是我自己一时……”
她话还没说完,沈榭就懒得听了,挥挥手,淡淡道:“拖下去审吧。”
“还是去世子爷屋子外面吗?”
“嗯。”
彼时沈桑宁才刚刚喝完第二副药。
沈榭此时只觉十分疲累,东大营一案尚未有头绪,至亲躺在里面生死还未知,为心爱之人翻案一事又遥遥无期。
此刻他脑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他怎么就没死在三年前的战场之上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沈榭笑着摇摇头,要是自己就这般死了,下去可能都没脸见她吧。
沈榭就这样坐在院中,仰头望着天上明月。
原来已经十五了啊。
从前每月十五,她都要拉着他去钦天监的观星台看月亮。
那处位置高,看的很清晰。
那处位置高,风吹着很冷。
木清辞在得知思佳被连夜叫去忠勇侯府后,也收到了吴怀舟两年前就有了外室的消息。
想到曾经种种,她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索性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斜倚在窗边,任由月光打在她白皙嫩滑的脸上。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月亮高悬,树影交错。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月落乌啼,晨光熹微。
沈桑宁在喝完最后一碗药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思佳手里还在沉睡的母蛊身上。
思佳点了一炷香,若是一炷香后母蛊还未醒,这次的种蛊便宣告着失败。
时间渐渐消逝,香已燃至底部,母蛊却依然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众人从期待逐渐转向失望,甚至是绝望。
眼看着香即将燃尽,江敏转过身不敢再看,沈榭背在身后的手也渐渐握紧,他看着还在昏迷的沈桑宁,心中涌现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三年前留不住至爱,如今也要留不住至亲了吗?
阿姐,你竟要为了年少时的一句笑语,搭上自己的性命。
就在这时,思佳感受到手心传来一丝痒意,她垂眸一看,母蛊的腿倒腾了几下。
“动了。”思佳欣喜的声音响起,“醒了,母蛊醒了,我成功了。”
沈榭原本紧绷的身躯肉眼可见的放松了,江敏的眼泪也再没抑制住。
小虎子也欣喜的跳起来拍手,“我就知道师父最厉害了。”
思佳忙将蛊虫装进瓶中,走到床前为沈桑宁把脉施针。
她脸上的笑也是情真意切,沈桑宁救活了,姐姐就不会伤心了。
没过多久,消失了一整晚的流空也回来了,他听到沈桑宁无事了的消息,也高兴了好一会儿,差点忘记了跟沈榭说正事。
沈榭听完流空所说之事后唇角微勾,无尽的怒火隐藏在冰冷的目光下。
思佳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