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见沈榭失控她一时有些情急,此刻隐约又有毒发的趋势,她从怀中拿出瓷瓶,服了一颗药后才又走到沈榭身边,她身上带的有其他解毒的药,不知道有没有用,她还是倒了两颗喂沈榭吃下去。
沈榭就算昏迷,但也还未从幻象中走出去,他一遍遍看着箫陵凭空出现在他眼前,又一次次死在他眼前,有中箭,有受伤,有中毒,还有陷入流沙窒息而亡。
沈榭试图阻止,可每次都拦不住,这些都是他曾经幻想过她在荒漠中会经历的事。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笼罩全身,沈榭心中既自责又痛苦,嘴中不断地发出呓语,“君谣,对不起。”
“你别走好不好。”
“你等等我。”
“君谣,别走。”
“对不起。”
“... ...”
木清辞见他这样,心中亦十分不是滋味,她伸手抚上沈榭的脸,眼睛泛红,声音有些哽咽,“你是不是傻,早知如此,我一岁那年就不该抱着你的。”
平时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木清辞从不敢与他离得太近,如今他睡着了,她也终于敢凑近好好看看他。
木清辞的手轻抚过沈榭的眉眼,顺着鼻梁一路往下,轻笑一声,“我当年一定就是因为你这张脸才会对你动心的。”
木清辞六岁回黎安后,与那些个皇子公主一起在翰林就学,朝中一些世家子弟也在其中,因沈箫两家长辈走得近,木清辞回黎安后与沈榭见过几次,因她一岁抓周礼上抱着沈榭亲了一口的事,他们也一直被长辈拿来打趣。
她那时年岁尚小,离开爹娘本就不习惯,也不怎么说话,唯独对有过几面之缘的沈榭会多说些话,许婉也经常会做些东西让沈榭带来给她,一来二去,两人便慢慢相熟起来。
沈榭知道她不喜深宫,就经常偷偷带她跑出去玩,将她带到府中与他一起习武,带她去城中吃一些宫中没有的东西,后来许婉不忍见她经常这样跑,就去与太后请了一道旨,让她偶尔可以出宫在沈府住上些时日,太后见她待在宫中不自在,便允了。
要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沈榭的,木清辞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在她被梳洗之刑吓得发高烧他每夜翻窗守在她身边之时,又或许是在她被三公主陷害之时毫不犹豫站在她身前帮她理论时,总之,那十年的时间里,如果没有他,她可能早就被磨平了性子,养成了众人希望的样子,端庄娴雅,知书懂礼,成为大家心中的荣乐郡主,长平长公主的女儿。
而非她箫君谣。
想起往事,木清辞心中感慨万分,她倾身在沈榭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她突然萌生了一个十分强烈的念头,她想活下去,活的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