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之手指压着门缝,停了几秒,视线在找人,找到了,他关上门。

又是半分来钟,他酝酿了又酝酿,朝那低头在收拾的女人开腔:“别弄了,我已经给了赔偿在前台。”

席子琳动作一顿。

咬着嘴角,力度加大,扔了手里的椅子靠背,站起身。

低头,不回头。

没想收拾什么,找点事做,现在没事做了……

空气里都好像是男女的沉默拉长的时间。

瞧她僵立不动,他眼睛也不知道向哪看,死撑着,“……给你买了衣服。”

手忙脚乱地,从塑料袋里扒拉出来,低头,视线好忙,找话:“内外都买了,等下换上,还有吃的。”

“……哦。”好久,她应了一声。

男人清咳,见她还不转身,木头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东西,“你吃。”

一个背转身,一个转过身走向吧台。

视线互不相看,可却撞上了。

她没力气,眼见要摔,腰却被他一手捞住,反起身时额头撞在他唇上。

呼吸相闻,视线相撞。

两人都是一僵。

一旦皮肤接触,昨晚那些哗啦啦全闪了出来,在脑海里鼓风作浪。

他躲闪。

她转眼。

他脸色难看。

她何尝不是。

一阵宇宙心跳停摆的躁乱后,视线还是慢慢地,又集中了过去,对上彼此的眼。

男人粗粝温热的手指一紧,她倏地贴他怀抱就更紧。

他喉结滑动吞咽的声音,在她耳膜里放大数倍,咕咚咕咚敲击心脏。

那两道深暗的视线,游移地最终落了下来,定在她脸上。

席子琳唰的闭眼。

耳畔有热炙的气息落来,沉沉的,粗厚的,一如昨夜猛兽,咬伤她太狠,席子琳缩了缩。

脑袋又被他掰过去,这下鼻尖撞到鼻尖了。

“你……”她低喊,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也不知所措,一张的沉脸关公模样,不知道在矛盾在挣扎什么,浓眉紧缩,最后字是憋出齿缝的,吞吞吐吐问她:“没哪里、不,不好吧?”

诶?

席子琳真没听懂,木头星人的语言。

睁开眼,瞧他半天,在他脸都青了时,恍悟。

大概问的是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低头,一把推开他。

转身,气闷脸红心躁血液翻涌,低头吃饭。

以为她没懂,紧皱浓眉追上去,没耐性:“什么态度!问你话!哪儿不爽利你告诉我,大早上拉个脸,老子昨儿晚难不成没让你”

一鸡蛋堵嘴里。

又摔过来一张饼!

他烫地眼睛睁不开,听她娇俏不堪,低低地咬牙切齿,“你没完了是不是。”

摘了饼去看,羞/红的一张女人脸蛋。

他目光晃了晃,再挠挠头,似懂非懂,抿着嘴转开眼睛,明白是不能再问。

又是世纪性的尴尬和沉默。

“吃完了没有?”

……

“换衣服去吧?”

……

她从卫生间出来,等了等,不见脚步声,也不抬头地嚷嚷:“走不走。”

走。

拎了她那个黑包,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