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一动,他转眼去看电视,端过浓茶大喝一口。
客厅里电视没有声音,沙发处也没动静。
女人和孩子的声音温温柔柔。
“妈咪,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吗?”
阿雅没答,眼底落寞,微笑了一下摸他小额头,“小舒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但是啊写起来好慢,考试的时候最吃亏了,笔画太多,而且写错了老师会扣分,真是过分。”
身后茶杯落座的声音和男人略y沉的嗓音:“那么多废话,叫你阿猫阿狗你才舒服了?”
小家伙也不是真怕,可是妈咪在,特别想撒娇,紧紧的攥着妈咪的衣袖,像找到了靠山。
阿雅到底回头,看向了他。
他的视线不知道多久前就在看她,冷冷沉沉的,四目相对他也不撇开了去,话是对着儿子说的,“写完了上楼睡觉。”
小家伙撇了两下嘴,嘟起来了。
阿雅很不舍,很不想动。
今天是他开恩,她知道的,下午司机把她放在这里,她都以为在做梦。
见到小舒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止不住。
阿嫂也跑过来,抱住她就大哭。
见不到儿子时,她总是设想,见到了要跟小家伙说些什么,带他去玩什么。
真正见到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珍贵,就算是陪他做会儿作业,都是特别好的。
她帮忙收起小橡皮和本子,手一刻也不愿离开儿子的身体,拉起那只小小的,柔软的手,“小舒,来,妈咪送你上楼。”
“妈咪,我不要你走。”
听到送,小家伙就提起心了,鬼灵精,看向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又抖着胆子说了句:“别的小朋友每天都能和妈咪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能?”
遥控器落在沙发上的声音,不轻不重。
无人说话。
小家伙一缩脖子,还是很气愤的,可是不敢再说,呼哧呼哧扁起嘴。
“小舒,到妈咪这来。”
阿雅挂上书包,弯腰把他抱起,四岁了,她初初抱住,觉得还是有些沉的,也许是她力气太弱,他的体检表上写的斤数还不达平均值呢。
她走上了楼梯,离身后那道视线远了,才梗着嗓子轻声安慰,“妈咪给小舒洗澡,妈咪还给小舒讲故事……妈咪不走。”
小家伙不笨,仔仔细细来看她的脸,她尽力笑着。
席嘉舒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落了落,等了一会儿再抬头,朝她露出一个笑容,一双小胳膊,紧紧地抱住她的脖子。
没有言语,反而更痛。
阿雅抵着儿子的脑袋,慢慢地呼吸,呼气,散尽眼底的雾。
……**……
母子俩心意是想通的。
席嘉舒在卫浴间的浴缸里赖着,不想出来,阿雅就不催她。
阿嫂上来,不忍心拆散了,把浴霸全部开了,又开了换气装置。
小家伙在她身上腻歪到困呼呼的,阿雅给浴巾过了,一同阿嫂帮忙,弄回了儿童房的小床。
再舍不得,睡觉了之后很乖的,阿雅给捂好被子,又替他整理明天要穿的小衣衫,书包之类的。
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了,她坐在床头发呆,静静地盯着睡得红晕的脸蛋看。
席嘉舒的小书桌就在床边上,阿雅打开抽屉看了看,男孩子的小玩意儿挺多,时兴的玩具,席城没少他的。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席城对她狠,对孩子还算不错,吃穿用度,一般家庭的孩子比不上。
刚才看父子俩的关系,不说亲密,也并不僵冷。
阿雅打开桌边的一个小本子,去年她送的,扉页打了卷儿,估计经常翻开,小家伙鬼画符,里面没写几页。
她一页一页看下来,心脏抽得越来越厉害。
最后写的是昨天的事,被爹地打了,很委屈,机器人是拼音,说机器人模型机旧了,没打一百分,爹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