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眸一扫,别墅大客厅里,沙发上只坐着萧靳林了。
那人穿的休闲,五官紧绷着独自抽烟。
纪遇南到也听润儿说过萧靳林和唐小夕的事情,他起身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
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母亲打来的。
在家中,他和父母关系都还行。
父亲越老越固执,像个小孩,不过有母亲连云玉哄着,父子俩有了矛盾,母亲从中调解,很是管用。
在纪遇南的心里,母亲是个很唯美的淡雅女人。
看着柔柔,实力强大。
他和母亲,与其说是母子关系,不如说是朋友。
不常聊天,聊天时,地位平等,母亲善于倾听,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类能静能动能把家中事务操持好,能大气也能温婉的理想型妻子。
这也是当年父亲糊涂离婚,领娶纪灵的妈妈,却最终悔不当初,再离,重
新追求母亲两年多才得以复婚的原因吧。
纪遇南的成长里,受母亲和家族从医一脉的影响,性子温润,书卷气很浓,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有别于a市望族那些有家底的纨绔子弟。
他认为这样的自己很好。
并不妨碍交到雪政穆之子俊这样的好友损友。
神思缕缕,打开别墅侧门,十月的夜被别墅的白玉路灯和茫茫的一层薄雾笼罩。
地灯照着绿草,发出幽幽的静光。
纪遇南叫了声妈。
那头连云玉的声音温吞吞地传了过来:“儿子,今晚不回家了?”
“恩,明早伴郎团六点得就位,等会儿和雪政还有点事要谈,妈,怎么还没休息?”
“这不你爸催着我掐时间给你打电话嘛,”连云玉停了会儿,纪遇南听得那边老头窸窸窣窣。
母亲直唉了一声。
老夫妻俩推推搡搡。
他抬手,修长的两根手指抵着太阳**,开腔:“妈,你说什么事。”
“这样的,明天你哥们的婚礼结束,你医院那边不是没手术?你爸和许涛商定好了,下午去玫瑰山庄谈你和许艺的事,两家人都去,现在你爸通知你,明儿记得这事。”
纪遇南望着沉沉夜色,没吭声。
那头连云玉挣脱纪建军的手腕,起身走到露台关上玻璃门,叹了一声:“儿子,年初你爸就着手你结婚的事儿,妈看你一直没答应也没拒绝,是默认吗?妈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想的,许艺那孩子吧,妈见过几回了,不能说不好,性子表面上看着讨喜,但目的性强,你爸特别着急让你娶,又觉着许家勉强也算门当户对,他是不挑姑娘了。你要是愿意,妈也不挑许艺那姑娘,妈有自信,你娶进门妈能镇住儿媳妇。只要你看着还喜欢,今后日子和和美美,你娶谁妈都没意见的。”
电波静静,连云玉等儿子回话。
那伫立在苍茫夜露中的男人,侧影笔挺,身上复古的西服衬得他像那旧上海的谦谦世家公子哥。
他也的确有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只墨清的眼底,略深,如这夜雾。
半晌,他寡淡地嗯了一声,“下午几点到玫瑰山庄?”
“许艺那姑娘傍晚给我打电话,说随你的时间。”
纪遇南垂颈,抽了口烟,眯起眼眸,缓慢地吐出口烟雾,“让许家人先去那等着,一家人都到齐是最好。”
“那行,妈让你爸给许先生打个电话,隆重点,两家所有成员都到齐。”
纪遇南挂断电话,身形未动,两根手指夹着薄板手机,这只手夹着香烟。
缕缕轻雾飘散空中,被雾气打散,他半阖眼眸地瞧着,眼底暗深色泽沉在最深邃处,一动不动。
穆之说,他比雪政情商高多了。
如今倒也未见得,他心里有那么点想法,对一个女人的,却迟迟不知道怎么动手。
感情上完全的白痴,对他人指点江山,一摊到自己就歇菜了。
那人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