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青宴一听她开口就揭他老底,现在她可以很确定,柳映枝就是专门来找事的。

但他深呼吸了几口,面上虽然还恼怒,却一点也不慌。

钟大柱和钟二柱早就死透了,欢娘也死了,她女儿也早被他发卖了,在京城无人知晓他的过去,更无人证明。

柳映枝就算挑明了,他自也不怕。

须臾,他反唇讥笑道:“柳映枝,你有意思没有,得不到就要毁了我吗?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拒绝了你无数遍了,当初在临州你纠缠我十年,我拒绝了十年,现在到了京城,我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着。”

“是,你被张闲强娶时,我是主动提出让你跟我定亲,可那是我出于人道主义,念及我们旧情,不想你被张闲所害才那么做的。当时我也说得很清楚,只是帮你渡过危机。”

“可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的解释充耳不闻,只一味地自作多情认为我就是喜欢你,这般缠着我。”钟青宴此时一脸的无奈望着柳映枝。

仿佛,柳映枝就是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癞蛤蟆。

紧接着他又道,“而且,柳映枝你污蔑说什么我是管家之子,真正是管家之子的分明是你!”

“我们钟家还未家道中落前,你父亲就是我家的管家,而后才经商成了商贾的。”

钟青宴思路清晰,说得也是情真意切,俨然就是一副苦受柳映枝侵扰多年之人。

众人原本一开始听到柳映枝的话,半信半疑,等着钟青宴解释。

但听到钟青宴这一大串话,对钟青宴反而深信不疑,看向柳映枝的眼神逐渐露出鄙夷和不屑了。

早前在柳映枝刚入镇北侯府时,在她及笄礼上方柔就说过,她曾经疯狂地痴恋过钟青宴。

还当了他十年的舔狗。

当时还传了好一阵,可谓在场的官眷都有所耳闻。

只不过,后来方柔虚伪爱撒谎的真面目被揭露,她曾经的话也就没那么多人信了。

钟青宴又成了镇北侯府真正的嫡女,大家就都没在传。

但现在又听钟青宴这般说,过去的回忆全都涌了出来,旧瓜新吃,手中的酒都不香了,全都竖着耳朵瞪着眼睛看起了柳映枝的笑话。

等着看她还有什么可反驳的。

尤其,众人听到钟青宴最后说的,柳映枝才是她口中的管家之女。

柳映枝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用此毁了钟青宴,却不承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现在再是镇北侯府的真千金真嫡女,可曾经养在商贾之家,就已经被京中贵人暗中看不起了。

现在再多一个曾是管家之女的身份,更是低贱得没眼看了。

京中莫说权贵,就是小官小户都瞧不上她了!

众人想到这儿,那鄙夷的神色更甚,更加毫不掩饰起来。

就连原本因为闹瘟疫她囤药救了百姓,对她有些好感的人们,这会儿那点儿好感也都荡然无存了。

柳映枝静静听着耳边众人小声嘀咕声,感受到众人投来的厌弃的眼神,以及看到面前钟青宴无比得意的笑。

她面色如常,勾唇,也露出一抹笑来。

他还是这么喜欢倒打一耙,往她身上泼脏水。

不过也好,这会儿他泼得多猛,待会儿这脏水就会百倍还回去。

她笑道:“既然你不承认你自己是管家之子还说我才是你们钟家的管家之女?那巧了,我带来了你父亲和你的小叔,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柳映枝话音落,不等钟大柱和钟二柱走上前来,就听钟青宴冷嗤一声。

“柳映枝,你撒谎也要有些依据好吧,我父亲早死了十几年了,你从哪儿带来他们?还有,我根本没有小叔,你又从哪儿编造出来的小叔!”钟青宴显然不信。

只觉得,她在胡诌乱造。

柳映枝也笑了,“要不,你看看你面前是谁呢?”

柳映枝话落,就见钟大柱和钟二柱身着小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