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短暂的这几秒内想了很多其实他和她并不是全无可能的。是的，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按照最基本的伦理道义来说，他们是能够在一起的。不过这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他需要做很多准备，而她也需要跟他在未来吃很多苦头……

在他在脑中思考的时候，赵既晴已经做出了下一步行动。

赵既晴比他想象中的理智，她没有不管不顾地要他知道些什么，听了他制止的这四个字后，她像是猛地回过神来一样收回了自己炽热的眼神。

发现赵既晴冷下来的这一刻，赵继庭是很失望的。

“我知道了。”赵既晴这样说。

赵继庭微微愣住，其实他不想让她走的，但他什么话都没说。

赵既晴一步步往后退，当后背靠到门上的时候，她问小叔叔：“黎文漾说我喝酒会断片。”

“你希望我是忘记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还是不要忘记呢？”

赵继庭起身，他走到赵既晴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很不近人情地说：“记得就是记得，不记得就是不记得。 ”

“忘记不是你做出选择，记忆不会因为我的意愿而存在或者消失。”

他故意说这样的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理性，他对她传达的意思是

我们之间不会因为对方的意愿而发生实质性的改变。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而在今晚，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是很理性地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赵既晴在此时耍了脾气，她像是听不懂，她看着他，执着地又问了一遍：“我是要忘记，还是记得？”

赵继庭认输了。

他说：“我希望你忘记。”

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

赵既晴低声说知道了。

她转身，转开门把手，说：“那我回去休息了，小叔叔。”

赵继庭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在心中更正了自己的答案，他希望她不要忘记。然后，不要和黎文漾再有任何牵扯。

“我希望你不要喜欢上别人。” 他说给自己听。

*

这天晚上，赵继庭根本就没有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儿后，他发现天隐隐要亮了，窗外先是从黑色变为深蓝色，然后天空慢慢转亮，他睁着眼睛，第一次听到了乡下六点钟的鸡鸣，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不肯停歇。

他在这样的鸡鸣声中愈发精神，然后他听见楼下的动静有客人起床了，黎文漾好像也起来了。

客人在院子里和黎文漾聊天，他问黎文漾今天为什么是他来浇花，“不一直都是那个女生吗？”

“我先起来了就帮她一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楼下安静下来。

赵继庭睁着眼睛又听见了赵既晴的声音，她问黎文漾为什么又把她的花给浇了。黎文漾犹豫地说：“我以为你起不来……”

赵既晴问：“我为什么起不来？”

黎文漾没说话了。

之后，楼下一直很安静，没人再在院子里说话。

赵继庭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最后不知怎么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甚至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今天，赵既晴和乔翘都没来喊他下楼吃午饭之前大多时候是赵既晴上楼喊他吃饭，有时她没空，乔翘也会在门口敲门。

但今天，没有人喊他。

他一觉睡到了很罕见的时间点。

说实话，他这一觉没有睡好，梦里都是昨晚赵既晴红着眼睛一遍遍问他自己要不要记得的画面，他想要说出真心话，但是喉咙被堵住、嘴唇被粘住，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管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他都没有那个勇气去吐露自己的真心，都决定放弃、压抑自己真正的渴求。

醒来后，他洗漱了一番，下楼先是碰见了正在前台工作的乔翘，她刚挂断和客人的通话，看到他的时候，她敛起嘴角扬起的笑容，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