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2)

但无论多久,总能收到回复,聊天记录和通话时长累计了许多。

进度条卡顿一下,终于发了出去,

“装可怜啊,”陈文侧头看他一眼,讳莫如深道:“男人要学会偶尔示弱。”

想到他撒娇一样的语气,陆周瑜没说话,手平放在膝盖上,看着道路前方影影绰绰的楼房,半晌,他突然问:“很有用?”

“当然有,”陈文说,“你肯定是兜一个大圈子,又是中转又是坐绿皮车,折腾得不行,见了面还说‘不累,顺路过来一趟’的那种人。”

太阳向下坠,悬在一线沙丘上,陆周瑜把车窗又降下两寸,风吹进车里。

“你是谈恋爱,不是拍英雄电影,”陈文的声音正经许多,“说句‘我想见你’比‘顺路’有用一百倍。”

陆周瑜把手机翻过来,看到夏炎两分钟前发来好几条消息。

“竟然有骆驼。”

一分钟后,又发:“院子里有土拨鼠!”

接着是一段视频,陆周瑜点开,先是混乱的画面,而后镜头对准墙根的一个洞,有半条毛茸茸的尾巴露在外面,夏炎的声音同时传来,带着兴奋,“看到了吗,刚钻进去。”

视频只有十多秒,声音也就那一句,音量不大,但在车内回响。

“对象是男的也一样,跟性别没关系啊。”陈文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捻灭,缓缓地踩刹车,停在酒店门口,突然掐着嗓子说了句想你,“回去练练,明天见面就这么来。”他说完,自己先靠着椅背笑个不停。

陆周瑜给他右肩来了一拳,推门下车。

想你。

两年前陆周瑜参与过一次主题是“想你,想你。”的展览。

想是千姿百态,艺术家的职责是将感情和思想实体化、具象化。他们试图呈现任何“想”的载体,一个拥抱,两张票根,聊天记录里一千零四十三条“在干什么”,甚至盛满风的粉色塑料袋。

唯独没有这两个字本身,就像电影台词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示爱句子一定不是“我爱你”。

因为太直白,不够婉转,不够悱恻,也平凡到人人可讲,毫无辨识度。

陆周瑜靠在酒店外的石柱旁,放空地站了会儿。直到夜空低垂,星星渺小,人也渺小。电话拨出去,只响一声就被接通了。夏炎声音很轻地打招呼,像怕惊扰到什么,陆周瑜问他:“还在看土拨鼠吗?”

“对,它出来了。”夏炎问,“你想看吗?毛茸茸的还挺可爱。”

陆周瑜说想,他就切了视频过来,接通的第一秒,两边都是前置镜头,陆周瑜看到夏炎似乎蹲在一面墙边,仰视的角度,画面里是他半张脸和头顶盘错的葡萄藤。

夏炎的视线先在远处,卡了一下才移到镜头里,“你忙完了?”

“嗯。”陆周瑜把手机拿远,展示了一下酒店的招牌,而后又把屏幕挪到眼前。他们对视了几秒,大概都有些不习惯,一时没人说话,夏炎也没把镜头转过去拍土拨鼠。

“吃饭了吗?”陆周瑜低声问。

“吃过了,还是面。你呢?”

陆续有外出参观的旅客回到酒店,陆周瑜举着手机走远,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下他下颌的位置,“还没有,开了一天的项目会,刚回到酒店。”

“还顺利吗?”

“嗯。”

“那你们接下来什么安排,敦煌的人文景观很多吧?”

“他们想明天去玉门关看看。”

“挺好的,正好放松一下。”夏炎说,“给你看土拨鼠,好像睡着了。”

他的镜头晃了晃,切换到后置,画面中央是黑乎乎的一团生物,一动不动,陆周瑜又把视线挪到旁边同样黑乎乎的夏炎的影子上,心里泛上来一些微妙的渴望。

“夏炎。”他叫了一声。

“嗯?”

“我明天上午到你那,”陆周瑜说:“还是上次的车站。”

“不是要去玉门关吗?”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