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兮曾劝阿姐,在京都早做准备,对镇南王更是要多加防范。
阿姐却懒懒地,并不当回事。
“如果姜氏这次不能赢,我们会不会很麻烦?”
“会有些棘手的麻烦。”阿姐说。
恍惚间姜佩兮像是又见证了前世里江陵的处境,不由陷入忧虑,不知该如何挽救并避免。
而阿姐却在看到她沉重的神情后,像是忍俊不禁般,“你这么愁做什么?小麻烦而已。不管谁坐上龙椅,都动不了我们江陵。”
“这轮输了,再准备下一轮就是了。”
她的阿姐欣欣自得,完全不将一场输赢放到眼里。
无奈的姜佩兮只好将自己庄户的死士全数调往京都,派到郑茵身边。
她左右不了京都将起的纷乱,至少要保下阿茵。
周朔与周氏商洽把杏儿接走,足磨了两个月。
他们启程去接杏儿是天翮八年的七月初,因善儿不耐暑热,路上吐了几次,放慢行程磨蹭到建兴时,又正巧凑上中元。
中元节,是祭奠死者的日子。
这不是个热闹的日子,甚至氛围中充斥着不少阴森与可怖。
周七成了建兴如今实际的掌权者,一如前世的周朔。
兴许是因处境的变化,韩榆和周七的关系看起来比前世更为融洽。身处妙龄的少女,压抑本性的活泼与跳脱,成为礼数周全的贵夫人。
今生与她初次相见的韩榆,笑得谦和,言谈恭谨。
韩榆的客气周到,就这么把想跟她叙旧的姜佩兮拒之门外。
于是姜佩兮不得不生出些感慨,不知道前世的韩榆和周七后来怎么样了。
安好吗,顺遂吗?
一重又一重的迷雾横在她的眼前,雾霭后的内容总是未知。
宴散后的他们挥退跟在身后的仆婢,两人只各执一盏提灯,便并肩走过一道道无比熟悉的青砖路。
也算是故地重游。
在这片空荡寂静的夜幕里,凭空出现了尖利的哭喊声,像是尖阵刺破皮鼓,格外瘆人。
听到这声的姜佩兮皱眉寻向声源。
被茂盛枝叶掩映的树丛不断抖动,像是躲着什么受惊的小兽。紧接着,便是接踵而至的,佝偻着身子的猎人。
他们把脚步放得很轻。
而当他们将那树丛围成圈后,有着完善准备的猎户于瞬间一拥而上,像是猎狗扑食。
尖利的嘶叫刺破阴霾。
姜佩兮被这道声音吓得往后退了步。
周朔挡到她的身前,又去拉她的手,在寂静中压低声音,“别怕,冲不过来。”
躲在树丛里的小兽,被几抹佝偻的背影拖拽出。
“救我,救我……”嘶哑的声线,像是个女人。
越过周朔,姜佩兮皱眉看向不远处的树丛。
夜色的掩护下,她看不大清。只能知道被捉住的,确实是个女人。她身上是宽松的长裙,下裙因躲蹿而被树桠划成破布,一缕缕飘在空中。
而那些佝偻的背影,也并非天生驼背。他们更像是为藏匿自己的踪迹,而刻意压低了身子。
就在那个女人被捆束手脚,即将被带走时,始终挣扎着不肯的她,像是忽然看到了他们。
“他要杀我,救我……”
破碎的、残断的声音,“救我,阿朔……”
几乎是瞬间,姜佩兮便笃定那人的身份。而过于惊惶的不可置信,让她手中的提灯跌落地面。
一直站在她身边,同样见证了一切的周朔却面无异色,他弯腰捡起提灯,拿到自己手里。
姜佩兮不由声音都发虚带颤,“谁要杀你们的……她?她怎么会这样?”
“昇日。这是她的旧疾,隔段日子就会发作。”
“什么?”
“早些年昇日神志不清,时常拔剑砍人。她也被伤过。”
“我原先、原先在家里也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