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翻了翻白眼,你妹的,你随时都能撤,老子不行啊。真让他们这么多人在泉州港闹出命案来,而且还是个举足轻重人物的命案,你小子还有沈拓和林家罩着你,哥们可就遭殃了。
郭恪大有来头,绝对动不了他。那哥们可就是折冲府内背黑锅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估摸着撸了长史一职都是轻的,背不住还要跟着吃瓜烙啊!
不行,这时候可不能撤!
“罢了,你帮我个忙,你这样……”
三言两语间,崔耕便吩咐林三郎去折冲都尉府搬救兵,自己则找伙计要了一身粗布衣裳换上,继续监视那帮贼人。
林三郎闻言如蒙大赦,一滋溜,跑没影了!
很快,隔壁觥筹交错吃肉喝酒的嘈声就渐渐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隔壁刚才那个粗豪的声音又响起:“弟兄们,都吃好了没?”
“吃好了。”
“好,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跟老子去干这一票。告诉你们,这可是李大爷亲自交代下来的大事,谁掉了链子,老子可轻饶不了他。”
“是,田队正您就放心吧。”
“小二,结账!多了的,当大爷赏你的,甭找了!”
姓田的领头结完帐,带着众人齐齐往外走。
此时已经是二更天后了,即便以泉州港的繁华也没什么行人,崔更不敢跟得太紧,只能是不远不近的缀着。
走大街,穿小巷,半盏茶的时间,那伙贼人在一个大宅院门前驻足。
四个气死风灯高挂,把牌匾上的两个大字照得分明——“武府”!
崔耕见状,心脏险些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完了!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刚才自己就想着,武良驹在泉州港有别业,那伙贼人的目标不会是他吧?
结果果然如此!
说实话,崔耕宁愿贼人们把冯朴宰了,也不愿武良驹出什么意外!
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武则天要登基还没登基,正磨刀霍霍,准备把一切隐患消灭在萌芽之中呢!
武良驹一死,武则天会不会认为这是有人挑衅皇权?到时候,派下来一个酷吏,自己的小命就算玩儿完。
这可不是夸张之词,现在大唐的酷吏人才济济。周兴来俊臣索元礼丘神勣傅游艺……个顶个的史上有名,至于他们的徒子徒孙更是不计其数。
一旦武后下来懿旨,这些人唯恐自己办的案子不够大,牵连的人不够多,肯定是宁枉勿纵就为功劳做大!至于良心……那是什么东西?对他们而言,不能换来高官厚禄,再多良心也是白扯!
随便派下一个酷吏来,不杀上成百上千人绝不会罢手。
运气不好的话,要是写了《罗织经》的索元礼来了,死上上万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论怎么盘算,崔耕都不认为自己能逃过一劫。
“咕咕……咕咕……”
正在这时,贼人中有一个高大的汉子越众而出,发出了两声鸟叫。
门内有应和声传来,道:“唧唧……唧唧……”
紧接着,角门打开了,众贼人鱼贯而入。
崔耕顿时欲哭无泪,简直是一万头草泥马在心中怒奔而过,你妹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怎么还有内应呢?
贼人马上就要进去大开杀戒,现在郭恪的府兵估摸着还在路上,背不住还没出发呢。
救兵未到,自己又不可能单枪匹马闯武府救人,了不得身后跟着个封常清,可托塔黑天王再能打,也干不过几十号手持利刃的亡命之徒啊!即便封常清真的能成功击退这帮亡命之徒,但谁又来护老子周全啊,等着封常清救了场,估计自己也得被贼人们乱刃分尸。
这可咋办?
崔耕额头上冷汗涔涔,忽地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他紧跑几步,赶到那伙贼人的近前,装出上气不接下气样子,道:“田……田队正在哪里?快,快,快带我去见他。”
那伙贼人见突然有人跑来,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