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州眉心一跳,酸软的身体应激般痉挛一下。
“她来……做什么?”
“没怎么,说她今天要去镇上,喊你不用煎药。”
“哦。”
他翻了个身,面朝门口的方向。
他有种近乎自信的感觉,她是来看他的。
小姑娘嘴比鸭子硬,但心里还是紧着他的么。
他抿着唇,嘴角却漾出一抹藏不住的笑。
周牧云瞥一眼他的背影,觉着好友有点奇怪,但他现在心里都是一会儿怎么制造机会跟姑娘独处,没心思在意他。
“我也去镇上一趟,你要寄信或带东西么?”
沈清州惊异地回头看他:“你要一起去?”
这家伙不是最烦跟人成群结队出门么?
周牧云不自在地别过头,“有事。”
沈清州心底莫名有不安蔓延,他那一向准确的直觉在发出警报。
可他自认了解周牧云,他这发小打小就对姑娘不感兴趣,白费那张俊俏脸蛋。
虽说沈清州自己说这话也没什么说服力,可周牧云这人性子说得再难听点就是个木头疙瘩,要说他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起心思,那除非是给他下降头了。
林夏那一套对他管用,对上周牧云可就是灾难了。
沈清州心里过了一遭,觉着这不安没什么道理,也就压了下去。
小姑娘若是连他都不接受,那更不可能接受周牧云。沈清州有这个信心。
“那你替我捎个信,顺带背几斤棉花和一只老母鸡回来。”
他昨夜摸着姑娘那瘦的没二两肉的身子,十七岁的姑娘营养跟不上,还要受发育的痛,那身子哪受得了。
就算她说不要他负责,那他平日也得多关照些,到时候借喝药的借口,让她拿着走就是。
想起昨晚那番极致纠缠,沈清州便感到脸上又开始发烫。
那小村姑,粗鲁是粗鲁了些,但让她弄起来……倒也算是不赖。
周牧云接过他的票和信,被他那突然荡漾的眼神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风寒给你脑子烧坏了?傻笑什么?我走了。”
沈清州回过神来,掩唇轻咳一声,重新躺下。
“咳,没什么,路上小心。”
·
·
“久等了。”
他赶到时,小姑娘正无聊地用脚尖蹭着地画圈,手攥着背篓带子,脸蛋让风吹得有些泛红。
乡下人没那么讲究,即便脸上干得裂开了也不管,条件好些的人家也就拿些猪油擦擦,城里人会自己带擦脸的油膏,就连周牧云自己也会备一罐蛤蜊油擦手擦脸。
可小姑娘显然是没有的,她现在指头脸颊都只是泛红干皮,凭的都是年轻的资本。
他想起那双小手攀在他肩上的情景,尽管那时候烛火昏暗看不太清,可他知道那时候姑娘的脸颊比现在还红,那双水润的杏眼也湿漉漉的,只为了求他坐得轻些,夹得别那么紧……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周牧云猛得回过神来甩了甩头。
他、他竟然如此荒诞,大白日的,当着人姑娘面想些什么下流事!
“周大哥?怎么了?我们快出发吧,一会儿牛车该走了。”
他回过神来,对上姑娘疑惑的目光,喉头一阵发紧。
“我没事,走吧。”
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他匆匆抬步走到她身前,藏起那发烫的脸庞。
他攥紧衣兜里的信件,盘算着稍后到了邮局要多添一张条子,让家里再寄两罐蛤蜊油来,他记得那些小姐们还爱用雪花膏,想必她也会喜欢,也可以让家里捎一罐来让她涂着玩儿。
周牧云陷入自己的盘算,一路上一言不发。
林夏早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也乐得轻松,埋头跟着他走。
到了集合地,知青们见到周牧云都欢喜得很,对她这个捎带的小包袱也就不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