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十年不晚 (新 前奏)(2 / 3)

无奈,暗叹自己女儿果真顽劣。

且将那册被墨迹污毁的竹简拿起看了看,未被墨渍浸染处,莹莹小楷,字迹隽秀有力而不乏飘逸洒脱,颇有气度。

倒不负陈郡谢氏之女的美名,武后略略看过谢宓的字迹,问李衿:“你想临摹?”

李衿点点头,除了把这竹简刮去墨迹再恢复原状,她想不到别的方法。

故而才让人找来谢宓写的那篇游记,想着刮去墨渍之后,再临摹复写。

武后把竹简搁在小案上,“安定还记得这损毁的原文?”

“记得,”她朗声回答,自信过目不忘,即便只匆匆瞄过几眼。

武后笑笑,随即把谢宓写的那篇游记摊开,端端正正摆到了小案上。

“陈郡谢氏,世风遵从魏晋,字如其人,子孙多习晋谢灵运之书法,意动飘逸。”

她跪坐到李衿身后,素手点了竹简上的几个字,示意李衿观摩。

“谢宓其字,字骨端秀清新,不拘一格,故而潇洒倜傥,不似一般闺阁娘子,因过于注重庄雅而失了意境,格局小气。”

“然她也非一味临摹谢灵运,你看几处行笔,都颇有王右军之风韵,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武后右手将笔在砚台中沾了墨,让李衿握住,自己再握住她的手,执笔。

左手拿过一卷用以练习临摹的竹简,开始一字一笔教导李衿。

“行字时中锋侧锋互用,每字即见,运笔要稳而快,手腕不可颤抖,笔势须连贯,点画随发,莫要断了。”

伴着武后带动运笔,一个端秀清丽的“游”字出现在竹片上。

李衿小声惊呼,原来那字与谢宓手迹竟已有七分相似。

武后又带着她写了几个字,一个更比一个接近原本。

末了,她松开手,“安定,可记住了?”

数日后。

没敢跟父亲抱怨的沈静姝,不情不愿地进了宫城,来到凤阳阁。

本不想理会李衿,奈何她是臣之女,对方是天之女。

正待行礼下拜,李衿抢先拉住她,递过去一卷竹简,笑道:“沈姐姐,莫要生我气了。”

……

“卿卿~”

李衿像小狗一样蹭着沈静姝的后背,软绵绵地撒娇,“沈姐姐~,莫要生我气了。”

和当年一模一样的撒娇哄法,不过今非昔比,何况沈静姝压根也没生气。

只是偶尔也跟李衿任性而已。

“沈姐姐~”

沈静姝一有心软的迹象,李衿立刻得寸进尺,用两团乳磨蹭她的后背,不停去咬含她的耳朵。

“沈姐姐,求你啊……插我可好?”

“噗~”

沈静姝到底没忍住,侧身推了一下李衿,揶揄道:“堂堂公主,真不害臊。”

如此求欢也只有李衿有这个脸皮,但她本人是不在乎的,见沈静姝松动了,立刻往后一坐,将人搂紧怀里一顿狠亲。

女儿家的娇态尽显,李衿着实缠人,沈静姝又心软又无奈,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用两根手指抵住她的嘴唇,阻止不休止的亲亲。

“好了,”她笑道,“你这人啊,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李衿执了她的手,在她指尖亲了亲,“卿卿不喜欢吗?”

沈静姝笑了,忽又抽出手来,点点李衿的鼻子,似是耿耿于怀地说道:

“你这人就会插科打诨,以前毁了我的竹简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可我不是把竹简重新做好了吗?”李衿表示委屈,“我熬了好几夜呢。”

竹简上的墨渍要锉干净,而临摹谢宓的笔迹又花费数日,呕心沥血才把竹简复原。

沈静姝知道,但她就是故意咬住不放,道:“又没有实质性的惩罚,我可记着账呢。”

记着账?

李衿想了想,忽然道:“反正报仇十年不晚,不如我给卿卿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