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外婆对他也很好,学校里的老师也很喜欢他,但是他还是只喜欢妈妈。

在罐罐看来,他的妈妈总是有点照顾不好自己的。

不是笨笨的,而是容易被骗。

往往拥有一颗善良的、能够共情的心脏就容易被人欺骗。

这世上没有比善良更容易利用的了。

罐罐还记得在英国的时候,妈妈就经常被留学生编造出来的、可怜的故事而欺骗,心里柔软的人总是更容易相信那些虚假却可怜的故事。

每次被留学生骗了钱。

妈妈也总是很懊恼的,一次次说狠话,再也不会相信他们没有钱吃饭、没有钱没读书的谎话了。

可是真的有下一次。

她还是会相信。

妈妈那时候赚钱也不多,一边念书还要一边赚钱,晚上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很累,还是会来哄他睡觉。

辛辛苦苦攒的那些钱。

总是因为好心被骗走。

几百、几百的施舍了出去。

所以在罐罐看来,妈妈虽然不笨,却实在容易上当受骗。

盛叔叔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只是他给妈妈的钱,妈妈也不会花,两个人平时连话都很少说。

哪怕在城堡里,也不常见面。

“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江稚之前每次出差就都会给儿子带一些小礼物,这次是那边的特产小零食。

罐罐并不喜欢吃零食,但是在妈妈面前,他不会表现出来。

他已经学会了伪装,学会装成让妈妈放心的样子。

“一定很好吃。”

“对,真的很好吃。”

江稚亲了他一口,将他放到地上,随后迫不及待打开了行李箱,把里面的特产小零食都翻了出来。

“不过这些你都不能多吃,每天只准吃一点点,不然牙齿会坏的。”

“好的。”

门铃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两声。

不合时宜。

江稚的手顿在半空,她抿了抿唇,已经猜到了敲门的人是谁。

默了几秒,她站起来,深吸两口气做好了应付的准备,随后不慌不忙打开了门。

沈律言在她开口之前先说:“我来看孩子。”

江稚感觉沈律言除了孩子这一个借口已经找不出来别的了。

当然,他只需要这一个虚假的借口就已经足够来敷衍。

江稚沉默片刻,依然挡在门边,她微微仰着脸,看向了他,“多久?”

沈律言表现得好像非常的惊讶,似乎从她口中听见了特别不可理喻的字句,就像她的话污蔑了他和孩子之间伟大的父子感情。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这得看我们有多深厚的父子亲情,无法用准确的时间来衡量。”

江稚发现一个人真正无耻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她并不认为孩子和他,有几分感情。

“有没有是你在一厢情愿?我感觉我的孩子不是很喜欢你这位父亲。”

沈律言面不改色的说:“可能是你的感觉出了错。”

他的眼神都没什么变化,一派镇定,哪怕孩子就站在她身后,已经听得懂人话,他也依然能镇定自若的说瞎话:“我和他相处和睦,已经远超普通的父子亲情。”

说着他抬了抬眉:“让让?我进去,不会打扰多久。”

江稚沉默着,似乎在考量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过了一会儿,江稚才退让了两步。

鞋柜里一贯不会准备沈律言的拖鞋,无论他来多少次都没有。

沈律言这人又非常的龟毛挑剔,别人的拖鞋,他是万万不肯穿的,不管是傅景初的还是闻序的,他宁愿穿着袜子不穿鞋,也不愿意穿别人的。

当然。

他更多的时候会趁此机会,得寸进尺让江稚给他买一双独属于他的新的拖鞋。

江稚没买,只不过她把每次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