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死(2 / 3)

,半晌,含泪道:“你在思正宫伺候圣上,你来了,圣上是不是就在外面?”

朱莹不忍的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谢昭仪神色中便泛起了绝望。

她无助的爬着要往宫外去,内卫们的□□横亘在宫门处,遥遥的隔绝了内外。

“圣上是不是在外面?啊?”她痴痴的问朱莹,忽然喊叫起来,“圣上,妾身冤枉,冤枉啊!”

这喊叫,最后也成了听不出字的嚎叫哀哭。

她坐在飘散的雪中,双手疯狂的交替拍打地面,昔日倨傲的影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泪光里的风霜,宛如极地终年无尽的白,瞧着便使人心生绝望。

“我冤枉。”她哭了一阵,沙哑着嗓子重复道。

“圣上是不是不在?”她又问,“我要真话。”

“他正在上朝。”朱莹回答。

“我就知道他不在。圣上若是在外面,他肯定就进来了,会让大臣们查出真凶,还我一个清白。”

谢昭仪嘴角翘起来,露出一个笑,眼泪断了线似的淌:“他不在,才会有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想逼死我。”

她哈哈大笑起来,状如疯癫。

“我知你冤枉,圣上也知道。”朱莹说,“可是那杯毒酒,你必须喝下去。”

“圣上知道我冤枉,我为什么要喝!”谢昭仪嘴唇干裂,双眼通红,“是谁要害我!是谁要害我?!我是无辜的!”

是皇帝啊……

朱莹张了张嘴。

谢昭仪满面绝望,连喊冤都只是苍白的“冤枉”,并无其他佐证。

她不聪明,可到了这种地步,也早就明白了,到底是谁想杀了她。

谢昭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这个欺骗,只要她动动嘴皮,便能轻易戳破,叫谢昭仪失去最后一点无望的期盼,死得明明白白。

可朱莹不忍。

谢昭仪目如铜铃,披头散发,毫无仪态的等着回答。

朱莹终是轻轻一叹,弯下腰,说道:“是我。”

谢昭仪双目赤红的瞪着她。

“是我要害你,”朱莹替她找借口,保留她那点心知肚明的期待,“德妃姐姐殁了,我恨不能把所有对她动过心思的人都杀了陪葬。你找过她麻烦,我便先从你下手了。”

谢昭仪唇角微微的颤。

“你没有杀我的本事,你一个妃,没有――”

“我有。”朱莹耐心的说,她眼里也湿了,“你别忘了,我在贴身侍奉圣上。如今,我也算是个宠妃,在圣上那里说话有分量了。”

谢昭仪呆呆的坐着。

很长时间过后,她忽然抹了把脸,擦去满手胭脂,哑声道:“贤妃娘娘,我想梳妆打扮。”

“可。”朱莹说。

谢昭仪丧魂失魄的爬起来,回到正殿里。

她自己打了水,擦干净手脸,从翻扣的梳妆盒里拿出还算完好的妆钿,给自己画了一个浓妆。

她梳头,换衣,插戴首饰,一样样细致的做下来。可事情总有做完的时候,她到底还是停下了。

谢昭仪穿着一身最钟爱的红,摇曳生姿的走出正殿。

她问道:“我家里……还好吗?”

朱莹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你家人,都还很好。”

她便释然的笑了,哆哆嗦嗦从朱莹手中接过毒酒,道:“我要在殿里喝。”

“可。”

朱莹等了许久。里面已经很长时间没传出声音了。

她推开正殿的雕花门,谢昭仪正悬挂在半空中。

长长的银红镶珍珠披帛,绕过房梁,绕过谢昭仪颀长的脖颈,崩得很直,已经连旋儿都不打了。

圆凳翻在地上,砸碎了酒樽。酒水晕开一片干涸的血痕。

她一阵心悸,恐慌和干呕一齐到来。

朱莹捂着嘴跑出宫外,便有宫人将她团团围住,问:“娘娘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