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盈儿。”
“这不是和在沛丰时一样吗?”
“颇有刘叔父之风。”
“这话别被盈儿听到,盈儿会生气。”
“行行行,是刘叔父有盈儿之风。”
二代们嘻嘻哈哈。
韩信也差点笑出声:“我本来只是想夺走彭越的领兵权力,盈儿却直接把他下属夺走了。他带着彭越去做这些事,彭越的下属们一定以为这是彭越认可。”
刘肥骄傲道:“彭越根本不知道盈儿在做什么。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总不能因为盈儿太受欢迎,就背叛阿父吧?”
萧禄再次感慨:“盈儿不愧是刘叔父的儿子。”
萧延再次提醒他阿兄:“劝你这句话别被盈儿听到。”
萧禄无奈:“是是是,刘叔父不愧是盈儿的父亲。”
众人皆大笑。
他们都知道刘盈是故意的,但彭越不知道。
彭越即使察觉自己的下属已经渐渐不再是自己的下属,也只是感慨刘盈真讨人喜欢。
刘盈只是个孩子,他懂什么?
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城府,能使什么阴谋诡计?
韩信带着军队离开昌邑大泽,朝着荥阳行进,并在路上继续练兵。
刘盈离开的时候,彭越原来下属的女眷和孩子都在哭着与刘盈道别。
韩信留下了一百人,护送这些家眷回沛丰定居,彭越的家眷也在其中。
刘盈安慰他们:“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回来,我就让我的老师们开个启蒙班,所有人都能识字!”
彭越的老母拿出一沓厚厚的鞋底递给刘盈:“你比我家竖子更加关心我的孙儿。竖子从未想过给孙儿找识字的老师!”
彭越深吸一口气。
我是不想找吗?!我只是一个打鱼的强盗,我是真的找不到啊!
彭越倒是认识几个字,但他不是教书的料,一看到儿子学一个字能学三五天,他就暴躁。
他一暴躁,儿子就更学不下去。
没想到儿子为了给刘盈当小弟,居然好学了。
彭越看到刘盈抱着那一堆鞋底,心里又酸酸的。
这些鞋底都是他阿母给他纳的,现在全部剪小了,一双都没给他留。
“你那么费鞋,穿草鞋就行了!你看盈儿居然只穿着草鞋,这怎么行?”
阿母的话回荡在彭越耳边,彭越的心就像是泡在梅子汁里,已经是一颗酸梅的形状了。
彭越的下属多是这种心情。
虽然他们与刘盈接触得不多,也对刘盈认识颇深了。
没办法,好不容易扛过韩将军可怕的练兵训练回家休息,一家人都在说刘盈,自己不跟着附和,根本说不上话。
刘盈这个孩童都如此厉害,沛公一定是个神人!
陈平也是这么想。
他知道刘盈了不得,刘盈与性格、年龄所不相符的城府和算计,还是让他叹为观止。
刘盈在收复小弟时,曾多次向陈平问策。所以陈平很清楚,刘盈不是“误打误撞”,而是一开始就制定了缜密的计划辅佐韩信,尽快收服彭越这支兵的心。
此计说来简单,但陈平相信,这世间很难有人做得到。
他不明白,刘盈这样的年纪,见识不可能多广,认识的人也不可能多,对人心的把控更是不可能有多强。
刘盈却像是自己一样,总能窥见对方隐藏的真意,奉承信手拈来,如春风细雨,很快就博得别人的好感。
陈平看刘盈,仿佛看到了小一号的自己。
老实说,有点新奇,还有点可怕。
孩童心眼太多,可不讨人喜欢。
刘盈见陈平又在观察他,过了几日,问道:“你观察出什么了吗?”
陈平半开玩笑道:“观察出盈儿将是千古明君,万古难见的雄主。”
刘盈叉腰:“你说得对!眼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