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娥姁先担忧自己做不好押送粮草的工作,上手过后,发现不过如此。
离开了半日,后方的兵卒来报,有许多拖家带口的黔首偷偷跟着他们。
“我们是驱离他们,还是保护他们?”兵卒问道。
吕娥姁神色复杂,看向刘盈睡觉的马车。
她摇了摇头:“就当没看见,继续前行。”
吕娥姁下令,无论后面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哪怕被贼寇劫掠,他们也不回头。
想要跟随他们的荥阳黔首就自带干粮,自负安危跟随,他们不驱赶,也不帮忙。
路上有黔首抱怨。他们以为吕娥姁想要劝他们去沛丰,现在他们去沛丰,吕娥姁就该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些逃难的黔首中不乏富商和士人。
吕娥姁一概不见。
跟在他们身后的黔首渐渐减少,但又不知道从哪来的新的黔首,补充进这支黔首的队伍。
增增减减,待萧何迎到吕娥姁和刘盈时,他们竟然不费一兵一卒一粒粮食,带回来足足五万余黔首。
刘盈打哈欠:“入户分田的事就交给萧伯父了。看在我送了萧伯父这么大份礼的份上,不可再生我气了。”
萧何无奈:“谁敢生你这个小祖宗的气?”
他看向神色骄傲的吕娥姁,又看向那些眼中蕴含希冀的黔首。
真了不得啊。
?[48]智者千虑必一失
五万人可不是小数。
要养五万精锐骑兵,需要汉唐明清鼎盛时期才能做到。若是重骑兵,李世民带三千玄甲,就敢硬冲天下所有军阵。
刘盈和吕娥姁带回来的虽然不是兵卒,而是拖家带口的庶民,也给了萧何一点小小的震撼。
萧何头疼地抓掉了一把头发:“我是说过沛丰人口不足,但五万人也太多了!若是生乱该如何是好?!”
这年头,有个十万人口,就是数一数二的大邑了!
吕娥姁听到萧何这话,心里不满了。
盈儿花了多少心思才带回来这么多人?你怎么还嫌弃上了?
吕娥姁把刘盈护在身后:“丰邑曾是魏国的首都,怎么不算数一数二的大邑?”
萧何忙解释道:“我不是说盈儿做得不好,只是担忧我做不好。”
刘盈打着哈欠道:“没关系,我相信你。给他们一块地,让他们自己开荒去,饿死冻死都是命,你还能管得了天下人的命?他们在沛丰过得比其他地方好,就不会埋怨你。如果他们觉得过得不好,路上又没加栅栏,走就是。”
吕娥姁赞同:“就是。从荥阳回沛丰的一路上,也有许多人另投他处。”
见吕娥姁已经进入了护崽状态,萧何知道这话聊不下去了。
他只是想和吕娥姁、刘盈商议如何安抚这五万人,但刘盈喊着困,吕娥姁急着带刘盈去睡觉,都不理萧何。
回到沛丰,事就该萧何做了。
吕娥姁回到了后院,刘盈变回了顽童。现在母子俩只想好好休息。
能驾着驴车飞奔的刘盈,现在就像是刚学会走路似的,连独自回屋睡觉都不肯,非要吕娥姁牵着他走。
家里多了许多奴仆,厨子也不少,吕娥姁明知道刘盈对吃食不挑剔,只对食物的数量挑剔,非要亲自去给刘盈做饭。
刘盈被吕娥姁牵去洗澡换衣,擦干脑袋后钻进丝绸被子睡觉。
吕娥姁顾不上旅途劳累,和曹氏一同钻进厨房,给刘盈炕肉饼。
面粉越来越多,吕娥姁便奢侈了许多,把面粉反复研磨,筛了又筛,筛出的面粉又细又白,炕出的饼子口感特别好。
曹氏拿出肥瘦相间的小羊肉在瓦当上烤好,加入足够的豆酱调味,又撒了一把切得细细的韭菜,做成肉馅。
吕娥姁揉好面团,曹氏包馅。两人再把圆滚滚的面团擀圆,又刷了一层猪油,再一张一张贴在炕上。
吕娥姁擦了擦汗:“应该够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