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长安人掏掏耳朵,还以为匈奴打来,谁家挂孝了。

奚涓又躲到了宫里。

他哭道:“奚第回来前,说不定我家真的要先挂白幡了!”

儿啊,你阿父我要被你大母和母亲给打死了!

刘邦按着额头,反反复复看刘盈的书信。

“我带他们看看天边,免得今后朝堂对边疆问题太天真,真以为能把匈奴赶尽杀绝,把大汉活活拖垮。”

天天听着盈儿喊打喊杀,没想到盈儿是站在和匈奴和谈这一边?

刘邦揉了揉太阳穴,又捏了捏眉间。

天边啊,我也想去看看。

那荒凉的沙漠,和穿越沙漠之后的繁盛西域诸国,究竟是何等模样?

陈平和张良一左一右坐在刘邦身边,轻言细语地安慰刘邦。

陛下,没问题,太子肯定只是吓唬你,他对小弟可宠了,绝对不会让小弟死在边疆。

若死了,那也没办法,反正太子自己肯定是能平安归来。

萧何神色镇定,仿佛枯木。

他开口,用苍凉的声音道:“陛下,接下来要如何做?他们都在外面跪着等着。”

皇后还卧床不起呢,只有陛下你拿主意了。

刘邦又揉了揉太阳穴,闭了许久眼睛,才艰难地睁开双眼。

他磨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今日起朕……朕戒酒!直到那孽子回来!”

萧何脸上的枯木表情破碎,给了皇帝一个嫌弃的神情。

韩信抬头,韩信低头。

他琢磨要找什么借口,让义父把自己派往敦煌迎接盈儿。

这么危险的事,盈儿怎么能独自去?他该把自己和刘肥一同叫去。就算义父义母不准,难道他们俩不会偷跑吗?

一群废物勋贵子弟顶什么用?!

张良欣慰道:“陛下,只要你肯戒酒,太子绝对无事。”

陈平也颔首:“大臣们听闻陛下戒酒,心也安了。”

萧何张嘴,萧何闭嘴。

他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只要陛下不倒,勋贵心里再有怨言,这朝堂、这天下也乱不了。

萧何道:“陛下,请尽快下诏。”

刘邦瘪嘴,磨磨蹭蹭了一番,不情不愿地亲自写诏书。

他不亲自写,那些心乱了的大臣看见了也不会信。

在刘邦下诏,承诺直到刘盈回来前都戒酒时,刘盈已经重新整装出发。

灰兔驴也从马车上下来,蹄子踏上了细碎的沙地。

“跟着它走,记录好方向。”刘盈对身边人道。

他身边的人都拿着简易版本的指南针。

司南早就有了,只是磁极偏差还没人发现。现在刘盈补上了这点,指南针在此时已经基本够用。

?[177]冯敬星夜破楼兰

刘盈敢穿越沙漠,指南针和灰兔驴都是底牌,没有完全指望大月氏带路。

西域人用生命走出的最安全穿越死亡沙漠的路线,已经是最优的路线。

灰兔驴指路的方向,和大月氏向导指路的方向基本一致。不同的只是灰兔驴会提前预警风沙的来临,并为他们寻到躲避的地方。

沙漠中还未完全风化的石山背后,虽不能饮用但养活了一丛树木的小绿洲里,甚至半倒塌的沙漠废城……大月氏向导看着灰兔驴的眼神,就像是在膜拜神灵。

来到一处可以安营扎寨,有淡水可以饮用的沙漠绿洲,刘盈带着灰兔驴跳进水中,亲自为灰兔驴刷毛。

“辛苦了。”

“昂!”

“没有你,我真不敢去西域。”

“嘻噜噜!”

灰兔驴低下头,在刘盈怀里拱了拱。

刘盈捏了捏灰兔驴的耳朵,一直绷着的脸,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绿洲后面,还有更加严峻的挑战白龙堆,罗布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