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还未向太子提要求,但见他们送礼再多,在宴席上的位次也没变过,更别说太子找借口寻他们说话,他们就知道太子的态度了。
太子居然如此不要名声!
有人便称病不来赴宴,观望太子会不会生气。
刘盈自然是不生气的。谁来谁不来,他都不在乎。
反正送礼他招收不误,没送礼他也不会派人去敲打。
很快陆陆续续有人不乐意来拜见了。刘盈的宾客一日比一日少。
又过了几日,齐王宫便门可罗雀。送礼的齐国豪族无声地抗议太子骗他们钱,还对他们不尊重。
他们想,自己冷落了太子,太子无论是发怒还是反省,总该有个态度吧?
刘盈的态度就是换个城池,继续召开宴会。
齐国豪族:“……”太子莫不是缺钱,故意来敲诈他们的?
他们纷纷串联齐国城池的豪族,让他们别给太子送钱,别去赴太子的宴。
士人社会地位高,就是皇帝设宴,只要没强迫他们去,他们都可以不赴宴。
拒绝皇帝的宴请,还是性情高洁的代表呢。
“只是这拒绝在多次送礼之后,就显得他们只是气急败坏。”萧谨悄悄对刘孺儿道。
刘孺儿双手捂着嘴笑,差点笑出声。
见刘盈迅速成了齐国豪族厌恶的对象,曹参终于来寻刘盈了:“玩够了?你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让齐国豪族缴纳税赋?”
刘盈坏笑道:“我就是敲诈他们。”
曹参无奈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宠溺:“然后呢?”
刘盈道:“以我的名义雇佣工匠整修河道,建堤坝,挖沟渠,造水车和磨坊。”
曹参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这不是黄老的休养生息啊。”
刘盈耸肩摊手:“我管它是哪家的休养生息?”
曹参问道:“太子,以后你要兴儒学吗?”
刘盈又耸了一次肩,摊了一次手:“我管它什么学,想用就用。非要说,我那叫‘实用学’。”
曹参有点头疼:“你总要确定一个让朝臣能跟着走的学说。他们不像你,任何学说都能学以致用。”
刘盈道:“那就暂时黄老吧。黄老说不干涉当地人做事,所以我用齐地的人送的钱,来修齐地的大河堤坝,不是很符合黄老吗?”
齐国豪族真的是豪富啊,即使他们吞了小头,刘肥举办宴席的钱也赚了回来,所剩的钱还能做很多事。
曹参听着刘盈的歪理,满意地点点头:“好,我就这么对外说。”
他当然不在乎刘盈遵循什么学说,只是让刘盈找个借口,别让朝臣太混乱,挑起学说纷争而已。
哪怕刘盈这一手主动干预其实挺“儒”的,但刘盈说它是“黄老”,那这就是“黄老”。
如果刘盈决定捧“儒”了,曹参就会做准备,把要做的事都包装成“儒”。所以他才问刘盈,将来要遵循什么学说为朝廷主流,他好提前做准备。
皇帝只需要“学以致用”,但朝堂和天下,最好要有一种主流学说声音。
见刘盈没打算更改“黄老”的治国主策,曹参便松了口气,不用劳累了。
刘盈这“取之于齐国,用之于齐国”的歪理,还真被当地士人认可了。
大汉不征以官方的名义征发徭役,而是太子来齐国向豪族“集资”。“集资”也是让齐国豪族主动送钱,太子什么都没说。
这难道不符合黄老吗?太黄老了!
一些头脑灵活的齐国豪族忙又送钱,想攒一攒名声。
这次刘盈却把钱财都挡了回去。
“你们已经知道小王的目的,小王便不能收你们的钱了。”刘盈笑得特别敦厚和善,连“寡人”的自称都不用了。明明“寡人”也是谦称,他选了个更谦虚的“谦称”。
上次他自称“小王”,还是空手去北疆,骗了不少北疆边城豪族子弟主动来投。
刘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