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肥坚称刘盈聪慧,断不可能犯忌讳;韩信叹气,只能自己记下,烦恼得把之前疑惑都抛到脑后了。
“盈儿,你在疑惑什么?”刘邦问道。
刘盈盘腿坐到刘邦身前:“那日贵人来丰邑寻我们时,贵人说他来自秦始皇的巡游车队,马上要回平原津,所以才不能留宿。算算日子,现在秦始皇的车队还没回到咸阳吧?”
刘邦道:“确实没有。始皇帝在平原津驾崩,现在在回咸阳的路上。”
“在平原津驾崩?!”刘盈惊呼。
刘邦敲了刘盈脑袋一下:“小声点!”
刘盈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歪头疑惑:“平原津?不是沙丘吗?”
奇了怪了,秦始皇不是在沙丘病逝,然后“嬴政梓棺费鲍鱼”,到了咸阳才发丧吗?难道是《史记》记录有误?
刘盈问道:“秦始皇定下太子了吗?可是扶苏?”
刘邦摇头:“是公子胡亥。”
刘盈镇定下来:“哦,还是他啊,那没事了。”
轮到刘邦疑惑:“什么叫那没事了?”
刘盈坏笑:“阿父,你不是不让我告诉你未来的事吗?”
刘邦被勾起了好奇心,但刘盈这么说,他又不好再问,实在是心痒得很,忍不住瞪了刘盈一眼。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刘盈爬起来跑了,“趁着现在还没人来家里,我要吃肉吃到饱!”
刘邦捶地。
心好痒,好想知道刘盈想说什么!
什么叫“不是沙丘”?难道秦始皇应该在沙丘病逝?
什么叫“公子胡亥就没事了”?他从未听过公子胡亥的名声,在秦国朝廷唯一有名声,带过兵打过仗的只有扶苏,儿子从哪听闻胡亥的名字?
“不过盈儿的预言果然有错误。”刘邦自言自语,“按照盈儿的语言来行事,一定会掉进坑里。”
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摸索着走啊。
刘盈虽然疑惑,但就小小疑惑了一下,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史记》也是汇编多家前人之言,细节不一定正确。
而且自己的时空与《史记》不同的地方也太多了,光是自己是穿越者这一条,就能全然推翻《史记》中许多记载。
何况《赵正书》中不是写秦始皇是个蠢的,专门选了从未接受过皇帝教育的胡亥为帝。胡亥明明是正常继位,还一上位就自灭满门吗?
说不定他现在在《赵正书》中的世界呢。
无论细节怎样不同,历史大势却不会更改,就像是日升一定日落一样。
秦始皇一死,秦朝就已经灭亡。
就像是人已经脑死亡,余留的时日,不过一具行尸走肉苟延残喘,慢慢叹气。
刘盈在细麻衣外面披上粗麻布,如给父亲服丧似的。
他们还不知道大秦的国丧要怎么守,朝廷还未派人告知他们,所以便按照最隆重的孝去守。
《秦律》严苛,一不小心就要连坐当城旦舂,黔首再谨慎也不为过。
换好丧服后,刘盈召集小伙伴,挨家挨户教导一无所知的黔首们如何守孝。
“历代秦王都不愿意以国丧扰民,这次应该也一样。”张苍猜测。
最重“孝”的是儒家。连儒家都“礼不下庶人”,何况不尊儒的秦国。
历代秦王都很厌恶士人黔首因守孝耽误正事,就算要守孝,该干活还是要干活。
刘盈也是如此想。
没想到一月之后,新来的使者颠覆了刘盈等人对大秦的看法。
“啊?天下为秦始皇守孝三年,不准吃肉,不准嫁娶生子,不准奏乐,连衣服都不能换?!”刘盈尖叫,“秦二世有病吧?!”
《史记》中没写啊!
三位暂住的大儒都觉得这个诏令有病。
大秦的人口本来就不足,你还三年不准嫁娶不准生子,你这是奔着亡国去的吧?!
吕娥姁难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