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黄又红的血,还并着一些砍成了小块的碎肉白骨。便是杨逍这久经杀伐的人瞧了,肚子里也不仅泛起阵阵恶心,活脱脱就是经文里说的修罗地狱。
村里深处隐约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求饶和怒吼,风里携带的焦糊和血腥又重了几分。杨逍暗骂一声,拽紧了拳头疾步寻声而去。
他见到那些幸存之人时,好些人已经浑身浴血,惊怕得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在这些人的不远处尚有两三个懂点武功的人抡着拳头,顶着通红的双眼拼上性命也要将提刀上前的蒙古人打得脑花崩裂。
饱饮了鲜血的暗黑色衣摆下,那团火红的图案已经让污泥鲜血沾染得几乎失了本色。饶是如此,亦教杨逍一眼认出了自己人。
他双手一甩,身影微动,刹那间便出现在包围圈中。裹挟着内力的双掌重重击向地面,满地血水飞溅,“砰砰”数声,与石子儿一般功效的血珠专挑蒙古人的脑门袭去。片刻间,马下的蒙古人已经双眼翻白,连一声叫喊都未曾出口就已经去见了阎王。
余下十二三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蒙古人“咿咿呀呀”的怒喝了几句,大约是说取杨逍性命一类的。如初月的弯刀出鞘,泛起阵阵令人胆颤的寒光,是不错的好刀,可惜没找到对的主人。杨逍横眉冷笑,使出一连串“弹指神通”,几乎是须臾间就将蒙古人手上那些被他们视为神兵的弯刀拦腰截断。
蒙古人握着断刀的手微微颤抖,看杨逍的目光中添了几分惊恐和怯意,好似在看一个从地狱里走上来的可怕的鬼魅。他们没了兵器,没办法骑马一战,只得从马背上跳下来,就着手中臂膀长的马鞭挥向杨逍。
杨逍轻笑一声,背着手来回避开凌厉的鞭风。他忽然伸手一夹,一蒙古人手上的马鞭立刻脱手而出,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杨逍指间。蒙古人大骇,又一次论起马鞭挥向杨逍。他朝后一仰,夹在指间的马鞭迎头击上几个蒙古人的太阳穴,蒙古人鞭风未及便已屡屡落败。
杨逍不愿再同他们游戏,一掌掌风临空拍向旁边的古树,零落的树叶被他的内力笼在其中,他冷眼含笑,单手一甩便将一树夹杂着内力的绿叶洒向蒙古人。
蒙古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叽里咕噜的惊呼着什么,手中鞭法已乱,左一下右一下胡乱挥舞。那绿叶速度不减,好似江湖人使的飞镖暗器一般,“噗嗤”一下扎入蒙古人的胸膛。眨眼间,漫天绿叶窸窸窣窣的飘落在地,紧接着又传来几阵重物落地且有阵阵呼痛的声响。那些蒙古人致死还不止发生了什么,瞪大的双眼里充满了惊恐。
三个明教兄弟认出了杨逍衣摆的烈焰的图案,又识出了杨逍身份,急忙忙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俯首道:“属下参见杨左使,谢杨左使救命之恩。”
“辛苦了。”杨逍浅浅一笑,拍了拍三人的肩膀,问道,“苏木和徐怀因如何了?”
其中一人朝杨逍抱了抱拳,答道:“回左使,乌鲁宓来得诡异,我等义军在荧阳不过两千,徐先生说元庭忙于征讨淮阴、洛南、汾沂几支庞大的义军队伍,没理由会派出乌鲁宓围剿我们。左使知道,我们也是近些年才在各地组织起义军,再加上……加上明教势力不若以前,各地能组织起来的义军最多也不过四五千人。”
第十九章:军阵
杨逍微皱了皱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我着手救人,你们受了伤就在此好生休养。”他伸手往腰间一探,摸出一只装着金疮药的小瓷瓶扔给那人,转身踏出几步,待得那人作揖道谢时杨逍早已跃离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