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子一点点割开血肉和衣物之间的联系,暗红的鲜血顿时如泉涌的从伤口里跑到蘸了烈酒的白布上。胡青牛手心微冒热汗,急忙将白布盖上伤口,狠压了一会儿,见血流得不多了便拿来一只瓷瓶,往他伤口上到了些红色粉末。那是五毒十花丹的粉末,早在来时胡青牛就将之研磨成粉,装在了瓷瓶里。
胡青牛如法炮制,每割下一块衣物就敷上一层五毒十花丹,他用刀十分坚决,遇到发炎皮肉外翻的伤,两三刀就将之处理得干干净净,教杨逍少受了很多痛苦。
杨逍虽端坐桌边,但他面色苍白如纸,搭在膝上的手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搭着,可他握着茶盏的手骨节泛起了十分可怕的煞白,整条手臂都难以控制的颤抖了起来。他没有再饮杯中参汤,不要说饮了,就是动一动也如同万箭穿心般疼痛。
半晌之后,他胸前的伤处已经处理完全,胡青牛正在为他裹纱布包扎伤口。但闻“咔嚓”一声,杨逍紧紧拽在手中的茶杯被他硬生生攥裂,来不及扔下掌心碎裂的瓷片,随之而来的一阵剧痛教杨逍连同碎瓷片一起牢牢拽紧。瓷片划破了他掌心,深深嵌入了原本已经大好的割痕。
胡青牛叹了叹,认命的抓过杨逍左手:“左使,您稍松松手。”
杨逍忍得满头大汗,却还是慢慢松开了紧握着瓷片的左手。他双唇发白,一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纪晓芙就在隔壁,他哪里肯让她担心?就是没有纪晓芙他也是不愿出声的。
正上药间,忽闻门口传来一阵叫门声:“杨左使,属下塞克里奉命赶来。”
见杨逍动手披衣,胡青牛大惊失色,急忙按住杨逍:“有什么事等药效过去了再说,你也太把自己当铁人了。”
杨逍执着的摇了摇头,喘了口气道:“无妨。”他大声朝门外唤道,“进来吧。”
塞克里推门而入,见到杨逍时却愣了好些时候,他从未见杨逍的面色这般苍白过,裸露在衣衫外的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可偏偏还是能看出来几分血色,他慌忙道:“是何人伤了左使?凭左使的武功,江湖上能伤左使之人没有几个。”
杨逍没答他这个问题,只道:“元庭不盯我们明教了。”
塞克里抬眼看了看杨逍,颔首道:“不错,也不知道元庭是怎么打算的,他们倒像是在平内乱,光是这几天元庭就砍了几百个说是不忠心的官员,属下派人查过,这些人有的只是说过一两句元庭的坏话,有的连说都未说,就是写了几句诗,第二天就被抓去砍了脑袋。”
见杨逍听得认真,他便继续道:“元庭虽然撤了一部分兵力,但我明教义军规模仍小,只能盘踞在汾菊、彭宜等地。另外,这几个月汝阳王府似乎在找一个夺了倚天剑的女子,好像还有了点眉目。”
话到此处,强撑了许久都面无表情的杨逍终于改了脸色,郑重地同塞克里道:“你带几个人赶到萍川,汝阳王没有动作最好,一旦有动作,立刻飞鸽传书。”
“是。”塞克里虽应下,但萍川既不在大都附近又是明教几个月前的刚刚发展起来的一处义军组织,于情于理汝阳王都不会出现在那里,守在萍川岂不是空等一个明明已经知晓了的答案吗?他心中疑窦丛生,此刻却是不敢相问,只领了命退出蝴蝶谷。
第五十七章:祥和
待到塞克里离开,杨逍稍阖了阖眸子,竟撑着桌子要起身,教他吓了一大跳的胡青牛面色几乎同他一般苍白,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杨逍,心有余悸道:“杨左使,您就在这里好好歇着,五毒十花丹怎么厉害我还不知道吗,你别不当一回事儿。纪姑娘那里……”
胡青牛还要说他保证不会告诉纪晓芙杨逍如今的情况,可杨逍竟破天荒的开口道:“她要问你,你提几句也无妨,只是记得别说我中毒一事。”
胡青牛眼珠子骨碌一转,“嘿嘿”笑道:“是,属下明白。”苦肉计么,连他都经常用,就不用说杨逍了,为左使“鞠躬尽瘁”,理所当然。
果不其然,未有一会儿,纪晓芙就急急忙忙推门冲了进来:“杨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