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可是朝廷上真的下来人了,这些人有哪一个是站出来喊冤!”

他怒火中烧,说到情深处,一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桌子“咯咯”作响:“人证物证都齐了,我爹再怎么争辩,在他们眼里也只是脱罪之词,他们哪里肯听我爹的辩词。”

“物证?”杨逍神色不改,只沉声问道,“既有了人证,物证又是从何处而来?依你所言,你家中根本没有物证。”

“是。”沙赤纳红着眼睛连连点头,“那些人说我们家里藏了大箱的兵器战甲,他们进去以后就真的起出了好几个大箱子。可那几个箱子真的不是我们家的,我爹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朝廷上派来的官员根本不听我爹的解释,带着人证物证就走了。”

他抹了把泪水,接着道:“当时我爹以为那个官员是听到了他喊的冤,谁知道十天后,等来的却是一封诛灭九族的诏书。我爹娘为护我逃走死于刀下,我不知道要往哪去就知道我要逃、我要活着,要替爹娘报仇。再后来……就遇到了师父,师父救了我。”

听罢沙赤纳之言,双双震惊的杨逍、纪晓芙抬头一眼刚好对上。纪晓芙欲要开言,杨逍急忙摇首止住她。两人各会对方心思,只一眼,心中所想于此刻尽数抛去。沙赤纳、曹景、汝阳王义子还有上峨眉的那个人,他们四者之间的关系终于愈发清楚了。

“原是这样……”杨逍沉声叹道。

沙赤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收拾好情绪不再提那些过往:“我帮两位恩人去收拾隔壁的屋子,今夜委屈两位了。”

杨逍浅浅一笑,牵起纪晓芙的手道:“无妨,我们自己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真相

杨逍擎着红烛给纪晓芙引进屋里,寻了两盏烛台燃起。屋子里多年没有住人,莫不说这满地尘土,便是屋里的味道也是难以忍受的。苗族人炼蛊,蛊又是由虫而成,是以苗族人的屋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毒虫。为防止毒虫乱跑误伤,他们屋里几乎是全天燃着各种药草。药草的味道日益强烈,再往后,便是不燃草药那些毒虫亦不敢随便离开养蛊的罐子了。

杨逍倒是无妨,他从前便是习惯的,然纪晓芙不一样。若说待上一会儿也无甚问题,可若是要住上一夜,那边着实有些难捱了。

“杨逍。”纪晓芙取来一盏烛台,盈盈笑道,“我们出去吧。苗疆的月色好。以前在汉阳的时候,我经常半夜偷偷爬到屋顶上去,看着星辰也看着日升月落。有时候我要是没睡着,还能看见爹爹带着家仆四处找我的身影……”说到“汉阳”,说到“纪英”,纪晓芙的眉眼间绽出了一抹浓浓的笑意。

杨逍挑了挑眉,揽过她纤细的身子,勾唇一笑,应道:“好。”

他自明白,纪晓芙赏月是假,教他好生养伤是真。真要把屋里收拾干净,只怕还得费不少力,他又是个不愿她劳累的性子,定是全数包下了的。他不说身子如何,她却也知道,噬情蛊的痛加上金针过穴的痛,绝没有他这般若无其事。

比起白日,夜间的苗疆山里雾气更浓,有些冒着浓厚黑雾的地方是万万不能去的,那些地方瘴气横生,就连土生土长的苗族人都不敢去。

所幸杨逍熟悉苗疆,更熟悉赫吉儿家,绕过几处瘴气浓烈的地方,一方空旷的草地近在眼前。朦胧的月色下,不大的草地似是方幽深的潭水,在参天古树的衬托下若隐若现。徐风抚过,膝盖高低的草儿迎风摇曳,竟瞧出几分波涛模样。

杨逍在前方引路,拨开草儿踩出一条小道。约到中间,杨逍褪下外袍,展开了铺在踩倒了的草地上。蜡烛早已吹熄,两人就这般躺在地上,微阖着眸子赏着苗疆月色。

纪晓芙侧着身子枕在杨逍臂上,一双玉手捋出他的一抹鬓发,缠绕在指尖轻手玩弄:“沙赤纳的身世像极了曹景,他们之间……你说,沙赤纳会不会是曹景的哥哥,或者是他的弟弟?”说道此处,还没等杨逍答话呢她便已经出言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不对,他们一般大,如果是一母同胞,沙赤纳和曹景的长相差的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