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偷一回懒。分明双双醒着,分明日光透过窗户将房里照得透亮,那两人一左一右枕着脑袋躺在床榻上。天有些热,两人未盖锦被,身上惟剩亵衣亵裤,然一夜已过,衣衫墨发丝毫不乱,好似那九天上的神仙,随手掐了个诀法便是现在这般的模样。

“晓芙,我饿了。”杨逍侧过身子,一只手攀着纪晓芙,一只手支在太阳穴边,宠溺的瞧着阖眸装睡的纪晓芙,“晓芙,我想喝莲子粥,芙蓉糕也可以的……”

他话未说完,装睡的纪晓芙一巴掌扫在他脑袋上,低声呢喃道:“别吵,好不容易能睡个舒服的囫囵觉,元帅府里又不是没有厨子。别动别动。”她教杨逍搅得有些恼,伸手去拍他轻抚在她面颊上的指尖,“大战在即,要是让你的那些手下们知道你有赖床的毛病,说不定明教兄弟间议论的那个风华绝代的杨左使可就要变样了……”

杨逍“咦”了声,笑道:“我,赖床?赖床的人好像是夫人吧。孙易、朱老四他们都是明教的人,你说谁敢议论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左使?何况,我与夫人一夜春宵,又岂会有不长眼的闯来?”

“哈?”纪晓芙顿时清醒,“噌”的一下从床榻上窜起来,居高临下地指着杨逍道,“你说什么?一夜春宵!昨夜是谁睡着睡着,像八爪鱼似的攀上来,又是谁在不如意之后,死皮赖脸的和我打起来?哼,也怪这床不结实,吱吱呀呀的差点就塌了……”

“咳。”杨逍轻咳一声,低声笑道,“外面的人可不知情。”

“你!杨逍!”纪晓芙怒吼一声,无奈妥协道,“好好好,杨大左使,您好生歇着,我这就去给您熬粥!”她说这话的时候龇牙咧嘴的,满腔怒火根本掩藏不住。

杨逍却是轻笑出声,半躺在榻上,瞧着她起身着装。见她梳洗过后,端坐镜前正要挽发。杨逍眉眼含笑,利索的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捞起旁边架子上的衣衫“刷剌剌”一下便穿在了身上。他的一头墨发就这般散落在肩后,发未挽起,却显得他更如天上谪仙,更似诗画中万人瞩目的翩翩公子。

他从纪晓芙手里取过木梳,微凉的指尖触上她的脖颈,捞起那一头秀发。墨色长发似也倾心于他,在他掌心是这般的听话,不过片刻,一个好看的发髻便挽在了她的头顶。他放下木梳,从案上的一众发簪步摇里挑了套素净的芙蓉簪,对着镜中人的模样仔细插上。

“可还喜欢?”杨逍细声问道。

纪晓芙微红着脸颊,点头称“喜”。她从座上起身,与杨逍互换了位置,她亦在为他挽发带冠。两人的手法好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般的轻巧缓柔,像是在呵护一件世间难寻的珍宝。

纪晓芙挽发的手方才落下,房门外忽的传一阵“叩叩”的敲门声,三声叩门,门外之人恭敬禀道:“杨左使,元帅又收到了一封无名的书信,元帅恐是元军之计,便教属下取来请左使定夺。”

杨逍道一“进”字,门外人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极小心的跨入房内又极小心的合上房门,他手上躺着几张有些褶皱的书信,信纸很小,仅手掌模样。纸张的材质亦各有不同,许是来信者怕有人通过纸张材质推测出其身份,这才连连改换,甚至连纸上字迹都变了好几个模样,这便更难寻出送信的人了。

杨逍接过几张不同的信纸,只扫过一眼,他便已认清写信之人。若非熟悉至斯,则能一眼认出?

他神色微变,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掌心的那几张信纸,像是在思念一个经年的老友。他虽不说,纪晓芙却也知道,这信的主人是范遥,是他的好兄弟,只是这件事他们都只能记在心里知道的人越多,范遥便越是危险。

“信上说的孙易可听?”杨逍捏着宣纸问道。

那人答曰:“元帅和副元帅派人确认过,信上所说无误。”他从杨逍手里的纸张间择出一张再递给杨逍道,“这是今天刚送来的。”

杨逍的目光聚在纸上,纸上却只有寥寥一句围城者胡佑,一线天前四大金刚列金刚阵。这一句却足矣令杨逍安心。胡佑是汝阳王身边的将军,相较汝阳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