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突然笑了起来,“没必要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后悔,更没有必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未来不管发生什么,到时候,我肯定有办法对付。”

沐青岩稍感安慰,“你能这样想,自是最好。”

两人就着昨天晚上的剩菜剩饭吃完,唐果便开始在院子里伺弄起药材来。

炮制重楼的工序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有些费功夫。

洗净,润透,切薄片,晒干这些工序,考验的,不光是制作者的耐心,更是对药材特性的深刻理解。

唐果手法熟练,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恰到好处,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药材的药效得到最大程度的保留。

到嘉阳路途遥远,就是有自行车载重,送鲜货过去也不划算。经过炮制的重楼,不光能卖个更好的价钱,也能省力不少。

有人找上门来,求唐大夫治病。

唐果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娘家爷爷的医术高明,没被官方认可,仍被认定为黑太医,受尽了屈辱和折磨,早早地就撒手人寰。所以,爷爷临终前才留下遗言,不许后辈子孙行医。

难道,她预感到了危险,就来自这里?

这么一想,她当即表示,“对不起,我不是大夫,不能替人治病。你们有病,还是去正规医院找大夫吧。”

病人没想到会被她拒绝,只得央求,“我们就是在医院里听人说,唐大夫医术高超,连植物人都能治好,才慕名而来。我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你就好心给我们看看吧。多少钱你尽管开口,我们绝无二话。”

没收钱她都胆战心惊,要是收了钱,岂不坐实了非法行医的罪名。

唐果坚决地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我没有执业医生资格,替人治病,是要坐牢的。”

有钱不挣王八蛋,唐果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让门给夹了。送上门来的钱,咋还往外推呢。

周淑华赶紧跑过来劝解,“果儿啊,人家都说得这么可怜了,你还不替人瞧病,岂不是不尽人情。”

唐果自顾地忙着手里的活计,头也没抬,“我现在同情别人,要是被抓起来判刑,可怜的,就是我了。你们都请回吧,我是不会给人看病的。”

这个病人也是个固执的,唐果不给看,他就是不走。

紧接着,又来了几拨人。

任凭唐果说破了嘴皮子,这些人却就是固执地不肯离开。

病人越来越多,渐渐地,沐家本就不大的院子里,竟挤满了人。

所有人都用哀求的目光注视着唐果,只希望她能看在这么多人的面子上,改变主意,替大伙儿治病。

唐果已经快要动摇了。

不过,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你没有行医资格,替人看病,哪怕是一分钱不收,也涉娘非法行医。

这样的罪名,一旦落到头上,可就陷入万劫不复了。

所以,她咬紧了牙关不松口,坚决不看一个病人。

只是,病人还在不断增加。而且,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唐果无奈,只好不理会他们,低头做手里的活。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唐果抬头发现进来的是一群戴红袖套的人,心里不禁“格噔”一下。

不过,她仍保持了镇静,只装没看见。

朱国富虽然生得矮小,却是公社土地办主任。见唐果如此托大,心里不禁一阵恼怒。

不过,他还是强压怒火,走到唐果面前,凛声说,“你就是唐果?”

唐果站起身,一脸沉静,“对,我就是唐果。”

对方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草绿军装,唐果自是不难猜测出他的干部身份。

明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唐果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你们找我有事?”

朱国富被她脸上沉冷的气势彻底激怒了。

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这丫头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他左手叉腰,右手用力一挥,“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