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哥徐铮，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默默地迎了上去。

“大哥，早！”

徐铮看着他青得有点发白的脸，沉声说，“想了一晚上，应该想清楚了吧。要不要，跟大哥一起回去？”

“我知道大哥工作忙，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徐凯沉吟着说，“有些事情，我要是不查清楚，是不会心安的。我需要一点时间处理事情，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爸妈那边，我会给他们打电话说明的。”

“我就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徐铮一脸笃定，“我知道你并不完全相信我的调查结果，不过不要紧，你自己再去查一遍好了。反正，事实就摆在那里，再怎么查，也不可能将事情翻转过来。”

徐凯想说未必，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才淡淡地说

“放心吧大哥，我知道怎么做。”

徐铮扭过头，见乔家老爷子从楼梯上下来，便拍了拍徐凯的肩膀，亲热地说，

“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做就不需要我再多嘴了。记住，家里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回家，别让我们等太长时间。我走了，记得替我退房。”

徐凯不置可否，只淡淡地说，“知道了大哥，回去告诉爸妈和爷爷奶奶，让他们放心，我做事有分寸，不会让他们担心。”

说完，便迎着乔老爷子走了过去，“乔老，这么早起来，也不多睡一会儿？”

“多年来的习惯，到点就醒，怎么也改不了。”

乔老爷子平静地说，“吃过早饭，我就打算回省城了。”

徐凯吃惊，“这么快就走，不扎针理疗了？”

老爷子面无表情，“既然吃西药能控制，又何必再扎针理疗多此一举。”

说话间，乔慕源和舒嫣雪也到了。

看到老爷子，舒嫣雪顿时不安地说，“爸，果儿太忙，没办法来给你们送行，还请爸妈不要介意。”

老爷子一脸沉痛，“果儿这孩子不容易，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不用讲这些虚礼。”

昨天晚上，乔慕源陪着父亲谈了许久。

几十年来，父子俩还是第一次这样促膝谈心。两人推心置腹，十分融洽，竟似是要将过去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乔慕源。

不过，对于他跟妻子在干校所受的痛苦和屈辱，他只是一笔带过。说得更多的，则是女儿唐果。

谈到唐家李代桃僵，唐家闺女伙同他人，绑架和拐卖女儿，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说到女儿被顾清背叛，险些命丧黄泉，而后又被迫嫁给植物人丈夫，他的声音已经哽咽。

老爷子听罢，半晌才说，“好在这一切已经过去，以后，想办法好好补偿她吧。”

只一瞬间他便下了决心，“明天，我跟你妈就回去吧，别在这里给你们添乱了。”

乔慕源有些意外，“你不是想让果儿替你调理身体吗，怎么这么急就要走。”

儿子一家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他难辞其咎。尽管这些事情已成为过去，他却无法释怀，无法原谅自己。

只是，当着儿子的面，他还是不肯承认这一点，只随意寻了一个理由。

“果儿已经说了，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要按时吃药就行。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

乔慕源知道父亲性格倨犟，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得说，

“妈在这里吃不好住不好，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爸已经决定了，我也不拦着。哪一天你想来洛县，打电话告诉我，也不需要干休所派车送，我来接你就是。”

今天早上起来，他还是把老爷子要回省城的事告诉了女儿。

唐果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匆匆往嘴里塞了点早餐，告诉父亲，替她向爷爷奶奶把心意带到，便去了理疗馆。

乔老爷子主动提出离开洛县，对徐凯来说，简直是太好不过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