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他也不敢回老家,唯一的老姑浑身是病,连做饭洗衣服都干不明白。新上任的村支书跟头狼似的,说他户口不在村里,回村子里见一次打一次,坚决不允许他踏进村子半步。

户口在城里倒是在城里,可老街那边早已经拆了,在城里他连一片瓦都没有,除了混丐帮,他连一处栖身之地都找不到。

摸着胸膛上的纹身,盯着跌跌撞撞往外走的陈阿妹,他双眼一眯缝,露出令人胆寒的目光。

他从地上爬起来,三两步追到老婆子,伸出手在老婆子的兜里一顿摸索。

老婆子身上仅有的五块钱被他摸出来,急的老婆子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是一通哭嚎。

“你,你要干什么?你把钱还给我……”

“你找杨劲松?”

他龇着黄牙撇嘴盯着陈阿妹。

“是,我找他……”

看他的疤脸,吓的陈阿妹忍不住打哆嗦。

又是疤脸又是光头又是纹身,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唐月毁容了?怎么毁的?她人在哪?”

“她,她,她男人外出跑活了,她现在一个人住在别墅那边,一门心思想着见见杨劲松,这事千真万确,是唐月的一个朋友托我来找杨劲松的……”

看疤脸男人手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刃来回玩弄,吓的陈阿妹都顾不上要被他抢走的五块钱了,心里更是懊悔连天,她怎么一时头脑发热接下这个活!

独眼龙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啥物都收下!面前这疤脸看上去像是犯过事情的,这是要人命啊!

说罢她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外走,心里一乱,腿脚更不利索了,脚底下一绊,顺着斜坡骨碌碌从桥洞滚到了半米高的河里……

得,来这一趟,挨了骂,受了惊吓,身上的五块钱被抢走不说,还混了肚子滚圆,喝了一肚子浑水……

呜呜呜,人家才给了两块钱,她搭上了三块……

别墅那边,唐月躺在一楼卧室小床上,焦灼不安等待着。

张沛厚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杨劲松就会找上门。

张沛厚下午又到陈阿妹那儿去了一趟,听陈阿妹说已经顺利把话带到,杨劲松说今天晚上就会来,张沛厚一个高兴,还给了老婆子五块钱。

他跟老婆子说,等唐月见到杨劲松,他就给她二十块钱。

老婆子急忙耷拉着脑袋整理废品,吓的一颗心脏突突跳。

她哪里知道那杨劲松是什么鬼,那个叫唐月的也是贱,都住别墅了,还惦记着要饭的男人!

她不知道手里的这五块钱还能不能保得住。

为了把戏演的真一些,唐月特意让董欣在脸上好一个画,看上去真跟破相了没有什么两样。

张沛厚同他同事一直在别墅里等待。

一直等到了凌晨一点多,张沛厚都差点睡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有人从墙头上跳下来了。

黑暗中,他嘴巴一撇,露出一个狰狞万分的笑容,一双贼眼滴溜溜乱撞一通,一步步朝着别墅大厅里走。

他摸索着来到一楼的一间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唐月,阴毒笑笑,一把掀开床上的被子。

“唐月,你害的我好苦!你害的我有家不能回!有老婆不能睡!害的我毁容坐牢!把我害成这般模样,你跟你男人却吃香的喝辣住别墅!”

“听说你脸被烧了?哈哈,烧的好啊!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凭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脸毁了不要紧,身子好好的就行!听说你皮肤白的像雪,那就让我好好看看,好好享受享受!等什么杨劲松!我器大活好,保你舒坦!”

滋啦!

他疯狂叫嚣,躺在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定睛一看,暗叫不好!他上当了!

被窝里是一个枕头!

他拔腿就要跑的功夫,他腿上胳膊上重重挨了两下,当啷一声,手里举着的尖刀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