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递过来:“输一下你的号码。”

两人之前只匆匆见过一面,甚至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留。

夏声后知后觉,快速输入一串号码。

他将手机收回,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着,很快夏声收到一条消息。

“这是管家刘叔的电话,他会帮你安排搬家的事。”

夏声还住在学校,婚后自然要搬进新房。

“还有,记一下,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见她只是点头,周庭朔平淡的视线多停留了两秒。

他本身已是话少的人,没想到夏声更甚,可自己的母亲明明夸过她开朗大方,是个讨喜的姑娘。

到底是信息有误还是其他,周庭朔无意深究,他后面的确还有行程,于是又问她一遍。

“你确定自己回学校可以?”

“可以的,你先去忙吧。”

坐回车里,刚刚被挂断的号码又打来,周庭朔随手接通。

祁家骏吊儿郎当的声音很快传来。

“怎么,跟新婚妻子如胶似漆,都没空接兄弟电话了?”

周庭朔目光

顺着车窗玻璃看向对街,夏声已走到路旁的树荫下,正举着手机也在打电话。

“有事说事。”

对面压低声音:“怎么,弟妹在旁边不方便说话?”

“没,她先回学校了。”

对面一惊一咋的声音让周庭朔拿远了手机。

“你们这叫结婚?两人纯是为了领证而领证是吧。”

“我还以为你挑了这么久,终于定下是因为真看上人家了呢。”

“合着你们在这过家家呢?”

周庭朔今年刚好三十,几年前薛宁玉就致力于张罗他的婚事,各家名媛淑女只要合适的都要给他介绍一番。

他拒绝的多薛宁玉难免生气,于是就偶尔安排见上一两位,只不过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当然也是他故意为之。

直到几个月前,薛宁玉请出了老爷子。

“这是爷爷老战友的外孙女,姑娘漂亮性格也好,以前吃过不少苦,怪疼人的。”

“这回你再不当真,别怪爷爷也不饶你。”

周庭朔明白,婚姻是他这样家庭的人必须完成的一项流程,他也不例外。

左不过走个形式,其实对方是谁也不重要。

既然家里人满意,他顺水推舟罢了。

车窗玻璃突然被敲响,周庭朔回神,发现隔着车玻璃,夏声白皙的瓜子脸近在眼前,她正弯着腰向里看。

周庭朔落下车窗:“怎么了?”

没了玻璃的阻隔,两人对视的距离有些近。

也不知是不是秋老虎的威力,夏声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粉红,一缕半长的碎发被风吹到长长的眼睫上,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摆动,看着倒比结婚证上板着脸的证件照生动许多。

她指指车后座:“我的花忘拿了。”

这是她今天唯一的仪式感,丢了可惜。

主要也不便宜。

夏声抱着花离开后,周庭朔并没有马上摇上车窗。

婚姻大事她草草办结,一束花倒是当回事,周庭朔看着她抱着那束花跳上一辆出租车,摇了摇头这才收回视线。

安静了好一阵的听筒里传来祁家骏不太确定的嗓音:“周庭朔,你是不是笑了?”

“……”

“啧啧,跟老婆说两句话就偷着乐,看来我之前的结论得打个问号。”

电话被无声挂断。

*

夏声从导师办公室出来时,天已经黑透。

她的论文导师是系主任,对她一直寄予厚望,刚刚还在劝她慎重考虑留校直研的事。

安真的电话打来,她正往教室赶,将手里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嘴里,才囫囵着声音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