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声沉浸在梦中,乍然被推醒,人仍处于迷茫之中。

胸腔里未了的情绪仍在酝酿,黑暗中只听到有人在问。

“你怎么了?”

周庭朔想去开灯,她反应过来,猛地拉住。

“别开。”声音带着颤,急促地制止。

他收回动作,语调低缓:“好,不开。”

夏声重重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去,试图快速缓和情绪,却收效甚微。

就像压下的弹簧,越要用力,越会反弹。

她索性将胳膊盖在眼皮上,隔着睡衣袖子,使劲压了压。

“没事,做了个梦。”她故作轻松,“梦见小时候跟一个小男孩抢东西,没打过人家,气得。”

但那不是梦,而是她曾经的真实经历。

周庭朔沉默坐在另一边,转过身体对着她,明明应该看不见,手指却精准的摸到她鬓间的濡湿。

“你想哭就哭,不要压着。”

“哭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我面前更是。”

委屈的人最怕安慰,见血的伤口没人理片刻就结痂了,可要有人又吹又呼,就疼得不行。

夏声本快干了的眼,又变得潮湿一片。

“我没哭。”

明明声音哽咽着,却仍不肯承认,周庭朔默默调整姿势,面对她躺下。

坚实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温热的手掌在她背后捋顺。

开口,语气哄人:“嗯,没哭,反正我什么也没看见。”

看不见,却可以感受。

她滚烫的泪沁过他的睡衣,在他胸前留下一片凉意,他只能猜测,这大概是她并不美好的童年,留下的烙印。

一室黑暗下,夏声窝在坚实温暖的怀抱里,耳边就是他沉缓的心跳,一下两下,很快让她的平静下来。

半晌,她低低开口:“明天醒来,你就要忘了这件事。”

做个梦哭成这样,怎么不算丢脸。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轻点了点:“好,睡吧。”

这一觉,她终于睡踏实。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身边依旧没人。

眼皮微微有些肿,喉咙也干得难受,她出去倒水,被徐姐看到。

她一向热心,赶忙来问:“这是怎么了?”

又取出冰块拿毛巾包着递给夏声:“眼睛怎么还肿了。”

夏声接过来,在眼睛上轻轻敷着,笑笑说没事。

徐姐想起,今天一早她来上班时,周庭朔就已经不在家,难不成两人吵架?

她接杯温水给夏声:“哎呀,小两口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听出她误会,夏声出声解释:“不是吵架,就是没睡好。”

“嗯,不管怎样,夫妻没有隔夜仇,可不能一闹别扭就谁也不理谁。”

看来是解释不清了,夏声放弃。

吃完早饭眼睛也消得差不多,于是换衣服出门。

今天又约了几个房产中介,办公场所要尽快定下来。

后续还要简单装修,购置设备和家具,这样年后才能有个雏形。

本来今天她想跟秦莫一起,但对方跟原公司定了今天办离职手续。

夏声一个人也能看,到时候给她发照片商量就好。

她花了几个小时又看了好几处,挑出两个还不错的,准备之后一起询比价。

走了好几个地方,夏声的脚有些酸,站在路边打车的功夫,又提起买车的念头。

反正今天有时间,夏声又去了4S店。

销售很热情,根据她的需求介绍车型,还极力推荐她去试驾。

只是自从大一暑假考下驾照,夏声就没再摸过车,一时不敢上手,只能让销售开车带着她感受一下。

刚试到第二辆,周庭朔电话打来。

跟欧洲药监协会的磋商集中在这两天,昨天欧标准字却突然变动,标准的细微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