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迷太久,脑子一时?不太灵光。再次看向西?琳时?,眼中是真?切地感激:“多?谢。”
这两个字是译官令第一天就教她的字,西?琳很轻松便听懂了。她微微怔住,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不客气。”
听顾霜昶说?,这译官令是个世家子弟,年过十?八了还一事无成?,家中人便让他去学一门手艺,谁料他常年去逛黑市里?的外族摊子,竟让他学会了南夏话?。正巧朝廷要个不怕死的译官令,他为了让家人看得起便自告奋勇投到顾霜昶门下。
“我十?日学成?南夏话?,敢一人逛黑市闯斗奴场,自然是不怕死的!”
顾霜昶回?忆着译官令当日的话?,嘴角不免升起一丝嘲讽。
朱辞秋知道顾霜昶为何嘲讽,当日他斥责乌玉胜时?,无一人替他出来说?话?,这译官令说?是不怕死,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连一句译话?都说?得磕磕碰碰,在他眼中自然全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她问?顾霜昶,译官令知道乌玉胜是穆伯鸣的外孙,会不会告诉京城。
这段时?日,她一直避免与顾霜昶谈及此事,一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二是穆伯鸣毕竟是明面上为了大雍战死沙场的老将军,即便将骇人的往事说?给顾霜昶听,他也未必会信。
但总要说?的。
顾霜昶沉默须臾,才道:“正因为他怕死,才不会乱说?话?。”
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他来当这个译官令。
顾霜昶没有问?关于穆照盈的事,朱辞秋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点了点头。
又过了十?日,译官令突然变得勤快起来,可惜进展甚微,他今日还在教昨日教西?琳的字词。
忽然可不知怎的,竟然还发起火来,南夏话?和中原话?掺杂着说?出一句话?:“这么简单的八个字,你?怎么还不会读啊!算了,你?再念出来,我听听。”
西?琳皱着眉头,手中的树枝变得烫手起来,嘴里?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白玉、白玉,女兰,女……青……”
“天呐!”译官令手扶额头,无力望天,缓了片刻后又立马开口?:“是,白玉如?兰,婉约清扬。白玉如?兰”
他看着西?琳,示意她跟着他一起读。
西?琳犹豫着开口?:“白玉,如?兰。”
译官令点了点头,又道:“婉约清扬。”
“婉、婉约,清扬。”
“对了!”译官令终于笑了一声,露出脸颊上的小?酒窝,“你?再自己试试。”
“白,白玉如?兰,婉约,清扬!”西?琳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欣喜。
“对喽!晚上请你?喝酒!”
“多?谢!”
朱辞秋鲜少看见西?琳这般欣喜的模样,果?然跟同龄人在一起,即便是上课也会令人变得有生气起来。
顾霜昶却面露古怪,犹豫着看向朱辞秋,不知该不该说?话?。
“怎么了?”朱辞秋主动问?道。
顾霜昶顿了顿,回?答:“许是我想多?了。”
“什么?”
“译官令,姓白,名兰扬,字如?清。”
朱辞秋缓慢扭头看向顾霜昶,面色有些僵硬。
诡异的尴尬蔓延在两人周围。
晚饭时?,朱辞秋把西?琳叫到马车内,问?她:“西?琳,你?觉得译官令如?何?”
西?琳如?今虽然中原字还写不出几个,遇到诗词类的说?出口?还是得反应好久,但日常对话?已经好了许多?:“挺好的。就是吃得有些多?,比我阿爷家的狗都吃得多?。”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白兰扬啊。”西?琳正在复习今日教的诗词,随口?一答,“不过他说?我可以叫他如?清。你?们大雍人真?奇怪,居然有两个名字。”
朱辞秋皱了皱眉,怎么觉得西?琳到了大雍变得这么单纯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