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趁着酒过三巡,武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试探着沈凌琛的口风,“沈将军智勇双全,可真是难得的奇才。”因喝过酒,武郁的眼神有些迷离,中年发福的脸上泛着淡淡的油光。边说,边又给沈凌琛倒了一杯酒。
沈凌琛双手抬杯,微微颌首,语气淡淡却又不失恭敬,“国主过奖了。”
已经接触了一段时间,武郁大概摸索到一点沈凌琛的性格。所以,对于她这种淡然的态度,并未觉得失礼或不妥。
武郁浑浊的眼睛中透露着精明的光,他看着面前的身姿挺拔的女将,只觉得若是这样地人才在他们火绒国,那火绒国定比现在更加繁荣昌盛。敌国不敢犯不说,说不定还能扩疆领土。
这样想着,武郁脸上的笑容更盛,他继续向沈凌琛抛出橄榄枝,“沈将军,你觉得我们火绒国如何?”
这个问题让沈凌琛迟疑了片刻,最后吐出两个字,“挺好。”
武郁顿时笑的有些谄媚,他幽幽道:“吾国虽小,却是承平盛世之景象,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而兵马粮草亦不逊色与南国,若有战事,一呼百应,应者云集。若将军有意来我火绒国,本国主可以给你更高的权力与地位。”
这景象听起来确为盛世,但沈凌琛总觉得他说的好像不是火绒国。
百姓安居乐业?火绒国地处尴尬,战事不断,百姓真的能够安居乐业?
兵马粮草不亦与南国?先不说别的,南国国土面积就要比火绒国大上两倍还多,这火绒国的粮食真能比南国多?
还有就是这一呼百应、应者云集。若真能做到这点,她沈凌琛此时就不会出现在火绒国了。
不过这些沈凌琛都没有细想,和她没什么关系。武郁不知道,无论权力、地位,这都不是沈凌琛所喜欢的,自然不能够吸引她。
对于沈凌琛来说,她六岁随父出征、十二岁上场杀敌、十五岁建功立业……看得是舍生忘死,学的是精忠报国。她所做的一切除了父辈与家族的荣耀以外,更是因为南国有她热爱的土地、亲爱的家人、以及心爱的姑娘。
沈凌琛并没有说什么,但武郁却看出她的不为所动。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于是武郁立刻冲一旁的宫奴使了个眼色。
宫奴弓着腰退了下去,没一会儿,一个男子走了上来。
男子身着素色长袍,腰间挂玉,头戴镶玉发冠,整个人芝兰玉树,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
这是沈凌琛来到火绒国这些时日里,第一次见到这名男子,但她心里立刻明了此人为谁。
武郁笑着冲男子招了招手,然后说道:“这位是南国来的沈将军,这次幸得沈将军,我火绒国才能得多劫难。快,来为将军斟酒。”
男子听话地拿起桌上的酒壶,为沈凌琛斟酒,并说道:“敬沈将军,多谢沈将军助我火绒国抵御外敌。”
沈凌琛礼貌性的说了句:“多谢三皇子。”
男子愣了一下,“将军知道吾是谁?”
沈凌琛微微点头。
来的这名男子并非别人,而是火绒国国主最疼爱的皇子,武凌霄,也就是即将跟随她去往南国的质子。
一旁的武郁说道:“霄儿马上就要跟随将军去往南国,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从未离开过火绒国,本国主这心实在是放不下。这日后,还请沈将军能够对他多多照顾。”
沈凌琛言语:“国主请放心,我们圣人也是菩萨低眉之人,三皇子就算去了南国,圣人也定当以礼相待。”沈凌琛并不确定火绒国国主的意思,就只能如此说道。
看面前的女将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武郁不知她是否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就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他关切道:“听说将军今年二十有六了,不知家中可有婚否?”
沈凌琛如实回答:“不曾。”
闻言,武郁满脸的惊喜,笑着说道:“我霄儿今年二十有一了,虽比将军小了几岁,但为人谦逊知礼、任人唯贤,倒是与将军的危言危行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