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时候是遗忘。甚至还忘记了该生活的基本技能,比小孩还不如。

因为这段时间她的胃口不太好,尉迟兰廷也改变了饮食,今晚特意煮了鱼肉片粥。当他在厨房端鱼汤时,刚弯下腰,用抹布捧上了锅的两侧,忽然听到屋子里传出碗筷落地的响声。

尉迟兰廷的神经仿佛被某种惧怕的情绪勒了一下,不顾一切地冲了回去,夺门而入,就见到桌子上的碗打翻了,粥洒了出来。勺子仿佛没被拿稳,在地上碎成了两截。

而本来坐在这里乖乖喝粥的人,已经不见了。

尉迟兰廷脸色苍白,第一反应是看向外面的雪地。没有脚印,柴门也是锁着的。他略微松了口气,开始在屋子里找她。这里很小,很快,尉迟兰廷就找到了桑洱。

她躲进了床底,最阴暗逼仄的角落,抱着膝,睁大眼睛看着他。

“……”尉迟兰廷跪在地上,朝她伸出了手,勉力维持着柔和,声音很轻:“桑桑,怎么躲在那里,你出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烫到。”

热粥洒了一地,更多的,洒到了她干净的衣服上,成了半凝固状的污痕。

桑洱双手扯紧了衣服,小声却坚定地说:“脏了。”

尉迟兰廷僵住了。

这个字眼,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又一次出现,仿佛一根尖锐的冷刺,狠狠地扎进那个曾经口不择言、肆意欺负她的自己的心里。

尉迟兰廷深吸口气,哑声道:“不脏的,你出来,乖,我马上给你洗干净。”

哄了许久,她还是不愿出来。

尉迟兰廷就陪她一起待在这里,待到了半夜,桑洱困了,昏昏欲睡时,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出来,放到了躺椅上。

一双手沉默地给她更换了衣服,擦了脸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