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看了眼来?电,接起电话:“喂,达安。”
一道?清爽豪迈的青年音招呼:“澈,好久不见。”
达安毕业后继续跟着伊恩导师读博,跟组参与他的新电影,自己这些?年的作品也不少。
裴澈微笑:“确实?好久不见,不过明天的展会上可以?先见到你的作品了。”
他来?得不巧,伊恩导师带着组里同窗在意大利参加学术峰会,要等后天才能见到。
达安哈哈大笑:“一个?惊喜!我会提前回去参展,明天中午要不要约个?简餐,在老?地方?”
“真的吗?那太好了!”裴澈眼睛一亮,“好啊,你定个?时?间发我。”
敲定明天中午的计划,又准备好展会材料,裴澈有点顶不住,一觉睡到天明,早上起来?猛灌三杯咖啡。
《破茧》是他的毕业作品,风格小众的文艺片,因为镜头语言独特的抽离感积累了一群影迷。
因为是老?电影,上午主要安排了观影和见面会,裴澈重新沉浸在当时?的创作情绪中,随着活动结束再度回到现实?,到了中午时?,精神极度亢奋又疲惫。
达安耸耸肩:“展会总是这样,我今天灌了两杯咖啡。”
裴澈:“三杯。”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因为约饭的老?地方,又是一家?咖啡厅。
坐在熟悉的位置,透过玻璃看向临街风景。
变化很小。
“澈,感觉这几年你的变化很大。”
裴澈用茶匙慢慢搅动杯中的热可可,轻笑:“怎么讲?”
“伊恩从前就说,你的《破茧》虽然?是个?开放结局,镜头下的主人公应该没有脱困,”达安带着点感概,金发下的绿眼睛盛着认真,“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你还在伦敦的时?候,我能看出来?,你看待世界的方式像是隔着薄薄的茧丝。”
“有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没有你这么文艺,”裴澈出神斜眺几秒天际,恍惚间好像在玻璃倒影上看见了那张俊朗的脸。
日?光污染很强,一定眼又发现什么也看不清。
看错了吧,他回神笑叹:“那可能是,现在我学会了用这层视角去建构安全距离,也不害怕融入其中了。”
“那个?‘有人’教你的?”达安以?电影人独有的敏锐,抓住裴澈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轻咳一声,裴澈脸微微红,冲着达安一笑。
“噢”达安捂胸做出正中一箭的样子,表示投降,“澈,你知道?的,我对你这样含蓄的东方美总是没有抵抗力。”
“哐啷”一声,好像后桌打翻了饮料。
裴澈无奈地笑,达安是荷兰人,这种直白坦率的夸赞,听得太多他也终于有点免疫,能够坦然?接受。
“谢谢。”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身后某个?男人眼睛盯得都快发绿了。
两人点的早午餐,欧洲难见松软版面包上流着软软的溏心蛋,一整块炖得酥软的牛肉,搭配酱汁和沙拉蔬菜。
盘子刚上桌,达安突然?倾身上来?,神神秘秘地眼神示意。
“???”
裴澈略带疑惑,配合地凑上去。
“澈,你之前在某书上分享过爱人的合照吧,”达安用气声问,错位间姿势显得极为亲密,语气兴奋,“你后面有位英俊的男人在看你,好像是华国?人。”
什么?
裴澈一惊,平复两秒情绪,腾地回头看去。
背后只有一张桌子像被用过,桌面放着半杯咖啡,周围空空荡荡。
没有人。
“噢,”金发的荷兰人耸耸肩,露出一个?调侃的笑,“逗你的。”
在裴澈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挑眉,瞥向一边晃荡的洗手间门帘,善意地帮忙遮掩过去。
惊喜,懂的,他的错。
对面的裴澈从情绪上跌下来?,还有点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