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慈不看他了,转头去看窗台上易新开挂起来玩的风球,和为了防台风粘在窗户上的胶带。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她枕着手臂,用笔去拨那颗风球。
“感觉你适合结婚,又不是很适合。”易慈说,“我不明白你。你现在的很多所做所为时常给我一种违和感,像是……像是你自己说的,你在用一些东西约束自己,你努力去靠近一些东西,和这个世界更亲近一点,让你看起来没那么奇怪。”
李均意抬起头,幽幽问:“难道你怀疑我不是人类?”
易慈笑,拿虚拟的手枪瞄准他:“何方妖孽,还不现出原形!”
他很配合:“女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几百年前救的一只狐狸。”
“不认得,速速拿命来。”
他快憋不住笑了:“本来就是你的啊。”
易慈刚要接话,他爸突然敲了敲门,端着两碗龙眼冰进来给他们吃。也没多待,放下吃的装模作样关心他俩几句就走了。最好笑的是,走的时候给他俩关上了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爸爸做的龙眼冰没甜品店那么复杂花哨,去核龙眼加红糖水加碎冰,再放上一些干桂花。她爱吃这个,没一会儿就干掉一碗。
吃完自己的,她看李均意吃半天还剩了几个在碗里,也不知道还吃不吃,遂提问:“不吃啦?”
李均意说不想吃了。
她把那个碗拿过来,两三下把他剩的也吃掉了。
李均意抬头看她一眼,指了指她手边的水杯:“吃完甜的,饮水。”
她抬起杯子喝了口水,问他:“还要批多久啊?”
李均意说:“快了。”
她没事情干,拿手机出来玩小游戏,玩到后来,越玩越困,不知怎么就枕着手臂睡过去了。睡得不熟,她进入一种奇怪的浅眠状态,肉身在休息,意识依旧清醒,还能感知周围的一切。她能笔尖擦过纸张的声音,雨打窗台的声音,屋外偶有的一些响动。这个房间是让人觉得安全、舒适的,尤其是书桌,她就没睡过这么舒服的桌子。
接着,易慈感觉脸被什么碰了碰,然后是眼睛。她猜,李均意又捏她脸了,好像还亲了亲她的眼睛。
最后是被什么味道给香醒的。
她抬起头揉揉脖子,发现李均意没在房间里了,而自己身上搭着他的薄外套。
空气全是扑鼻的香味。闻几秒,人彻底清醒了。
她连蹦带跳奔出去往厨房跑,大声问:“今晚食咩啊?”
李均意先端着个大碗出来了,给她报菜名:“酸梅鹅。”
易慈眼睛一亮:“正啊!”
林以霞又端着两个盘子走出来,说:“滑蛋牛肉,青菜。”
易慈:“嗯嗯,牛肉好,牛肉靓!”
易新开最后端着砂锅出来了,满脸是笑:“你俩爱喝的莲藕猪骨汤,还有个鱼。小慈,你去端。”
满满一桌子菜,搞得像是什么年节。她带着李均意回来了,大概爸妈看来是堪比年节的日子。挨个把菜都吃了一遍,积极夸赞爸爸的手艺,把易新开捧得眉开眼笑的。四人围坐一张圆桌,也没人再问起李均意那些糟心的往事,他们说,笑,聊桌上的菜,互相分享各自的近况。
林以霞说,这届学生是她带过最差的一届,不服管还特别懒,也不知道今年能上多少重本。
易慈说,回去以后冬训就要开始了。她带的几个运动员成绩都不是很突出,愁人。另外,她有时候把握不好对学生那个度,太亲切不好,太严厉也不对,她时常感到困惑。
易新开说,前段时间拉了个乘客,是个靓女,上车后提前给了很多车费,说她没有目的地,乱开就好。易新开看她心情不佳,特意选了些风景开阔的地方开,等路过一个大桥,靓女看着窗外,突然掩面哭了起来。一直开到黄昏,靓女两手空空地在机场下车。临走时,易新开给了她几个自己兜里的蜜橘,让她别太难过,实在太累就去哪儿散散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