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皇帝好像看不见对面能把他吃了的目光，话锋一转，仇恨值拉得满满的。

“他死了也是活该，还是朕太仁慈，没把他挫骨扬灰。”

“这一切，都是韩谦的错！”

“百因必有果，韩谦的报应就是朕！”

“早他选了朕做学生的时候，他就该料到早晚有这么一天，死了也是他活该！”

皇帝说着说着，莫名古怪地笑了起来。

他身上的明黄色龙袍被皱巴巴地压在身下，沾满了灰尘的衣饰再没有本有的贵气。

而他狼狈的容颜，在这一刻偏偏显得无比让人厌恶。

至少在江瑾听见他这句话刚刚说出口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上前将人弄死。

再好的忍耐力，也经受不住最受敬仰的人被一再侮辱。

要不是虞玄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在他刚有动作就把人拉住，此时的江瑾定然已经冲到了皇帝跟前。

“你放开我！”江瑾双眼赤红，恶狠狠地瞪着皇帝所在的方向，同时嘶吼着要虞玄将他放开。

“小瑾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虞玄明知他这时候的话全是无用，但不得不一遍遍地说着。

皇帝是该死，但不该死在这个时候。

他愿意让江瑾手刃仇敌，但绝不能是现在，不然往后的日子里，但凡萧明晗升起一点坏心，今日之为，定会成为江瑾一生的祸患。

这样的可能让虞玄不敢赌。

可是江瑾已经被逼到极限，哪里还肯去想起来，只管不断挣扎，试图从虞玄的手里冲出去。

“我不我不！”不过一会儿功夫，他被虞玄拉住的手腕已经通红一片。

萧明晗全程不参与，静立一旁，任由这边肆意发展下去。

反而是皇帝见到这一幕怔愣了一下，最后慢慢讽刺地笑起来，一派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大笑起来，“哈哈哈怪不得镇南府能和韩谦勾结到一起，原来是他这弟子伺候男人换来的。”

“狐媚子作风，韩谦可真是越活越出息了。”皇帝阴阳怪气地嘲讽，“只可惜韩谦自己没学会。”

“不然爬了朕的龙床……许是朕就饶他一命呢？”

“只可惜了这样的弟子，竟然还值得他到死都护着！”皇帝的脸色乍变，“不管朕怎么逼他问他，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在为谁出力为谁谋划，他怎么就从没有这样对朕过？”

“真以为朕猜不到吗？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都该死！”

“你镇南府时时想着谋反，他韩谦也不是好东西，当年左右朕的决议，仗着辅佐朕上位就一直自翎清高，到了现在还要到朕眼前堵心！”

“朕愿意给他两份脸面，那他就还是帝师，倘若朕不愿意，那他便是连条狗都不如！”

作者有话说

有点刹不住车了……

倒计时：2

第103章 ：尘埃落定

“咳咳咳！”皇帝说得激动了些，口水呛到喉咙，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

可是等他真的咳嗽够了，目光中蓦然带上了许多沧桑的味道。

就在这段时间里，虞玄只能感受到江瑾之前挣扎的力道一下子就散了。

昏暗的烛光下，虞玄看不清楚江瑾的表情，可他可以明显地听见，那粗重的喘息声瞬间变得缥缈。

“继续说。”江瑾低着头，轻声说道，只在这寂静的寝殿内，显得更加清晰。

皇帝也是配合，只等江瑾话音刚落，稍一停顿便是说道：“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想当初，朕是如何感激韩谦的栽培，可是为什么他那么贪心，不过一个臣子，却总是妄想着对朕的政事指手画脚？”

时至今日，皇帝每每想起年轻时韩谦辅佐他左右的场景，还是忍不住一阵悲愤。

他才是皇帝，这世间万物本该听他所令，好与不好成与不成，只要是他下的命令，理当不得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