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她和伍彪他老娘大打出手,也是因为对方戳到了她的痛脚:杀爹杀兄长的女人,有什么脸去救济娘家……

“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闻讯赶来的狱卒们目瞪口呆,一边拉紧不断挣扎想要捂住翠莲嘴的伍彪母子,一边听了一场人为财死的大戏目。

将一切都说完,翠莲的神色恍惚,周身却像是解脱了,只管念叨着:“猫大仙我都说了。饶过我,饶过我吧……”

然后不知道想起什么,一下子挣扎起来,不由分说地爬向狱卒,大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可以去家里找,墙头下面埋着老道士的尸体,床底下的箱子里有孩子的尸体,我父兄他们的、他们的……”

父兄的尸体让她一愣,嘴里呜呜念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她再也找不到自小疼惜她的父兄了,尸体都找不到了。

“我、我……呜呜呜……”翠莲一时没能忍住,终是抓着狱卒的裤脚,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眼见事迹彻底败露,伍彪的挣扎也停下里,绝望的睁着一双眼,片刻没有动作。

他老娘已经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张牙舞抓地蹦哒着:“你个贱|人胡说什么,去死吧!”

“官爷、官爷你们别听那疯婆娘瞎说,她说的没一句真话!”

杀掉亲子的翠莲,谋杀老道岳父小叔的伍彪,还有杀猫剥皮的老妇人……

里面还闹腾些什么,江瑾已经无意去听了,他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虞玄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正在他他身边站着,目光所及全是江瑾有些难堪的脸色。

“小瑾……”虞玄担心他受到刺激,或者会接受不了听见的真相,下意识地喊了一句。

而这一声也让江瑾回过神,猛地回过神,而这时候虞玄才看见,江瑾眼中并没有他预想的茫然或者害怕,满眼尽是肃然。

“你还……”好吗?

“我们走吧。”虞玄话未说完,江瑾张嘴将他打断。  而这时候虞玄基本事事顺着他来,闻言自然没有异议,只好点点头,上前和来时一样,张开手臂抱住江瑾。

只在出去后,江瑾在前匆匆绕道县衙正门准呀呀备完结这一案情,却在虞玄看不到的方向,悄悄红了脸。

至于那噗通噗通不停跳动的内心,更是一阵无可言说。

这样亲近的接触,正一点一点蚕食着江瑾过往的认知和习惯。

有着翠莲的和盘托出,还有几个狱卒作证,不管伍彪母子两个如何辩解,也是洗不清了。

更别说江瑾派出去的衙吏,很快依照翠莲所说的,在他们家里找出一老一小两具尸首。

公堂外,翠莲的母亲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家里唯一的男丁一手扶着母亲,双眼却紧紧盯着跪在堂下的亲姐,之前的尊敬再无,只剩下无边的恨意。

虞玄身后的百姓们已经又在窃窃私语,评论着未来一段时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耳中过着百姓们的谈论,眼前倒还是只顾堂上面容严肃的县令大人。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伍彪手里的几条人命,足以让他即刻判处斩首示众,翠莲那枉死的孩儿,只需等上三五月,大概也能等到去往黄泉路的无良母亲。

伍彪的母亲却最多只是包庇,只能去牢里待上个三五年,但出来后没了亲人的她会是如何光景,那就说不清楚了。

直到退堂,江瑾在她身边经过时,到底没有忍住问了一句:“为了点点财富,害了家人孩子,值得吗?”更别说他们的法术不过老道士的胡言乱语,未能带给他们除了恐惧之外的一点好处。

可翠莲只剩下痴痴呆呆地说着:“猫大仙放过我,去杀掉他们,别找我……”

注定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县衙后面的小花园里,江瑾蹲在小亭子边上揪着草梗,想着刚才的伍彪一家,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老道士?可若没有伍彪一家的贪婪和恶念,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