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去见主上的玄影并未发现,在他过去书房的一路上,除了陪他的黄魅,他竟是没有见到一个闲人。

以往那些躲在小径里闲聊的小厮婢女们通通没了踪影,若非巡逻的侍卫还在各司其职,整座王府竟和空了一样。

不过玄影没什么时间去细想,一直匆匆赶到正院书房外,黄魅无声地行了个礼就退下。

只留玄影迟疑片刻,到底还是走了进去。

当玄影看见主上的背影,才单膝点地不及问安,谢逸潜率先开口:“你还记得跟本王几年了吗?”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不过玄影并未表现诧异,只稍一思索就回答:“属下五岁着主上发买,影阁受训八载,跟在主上身边五载有余。”

他记得可比黄魅清楚多了,偏偏谢逸潜听过之后就不再继续发问,玄影也只能继续跪在原处不敢动弹。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玄影的余光不可避免地擦过前方之人。

遥遥望着站在窗边的主上,对方正负手而立,留给玄影的只有一个宽厚的肩膀。

书房里的沉寂时间渐长,玄影的思绪也跟着飘远,远到视线里只剩下一片空白,空白中唯一的人影成为他视线凝聚的唯一点。

刚从影阁出来的玄影不过十三四岁,哪怕在影阁里训练再残酷,厮杀再无情,但那是他第一次出阁独自出任务。

当然,那也是每个影卫入王府前必经的试炼。

不管当时的玄影表现的有多么冷静,但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主子”时,还是不免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不想当时的老瑞王在外戍边,玄影第一次见到的正是谢逸潜。

而从主子那里得来的第一句话,不是询问训练,也不是质问任务完成的为什么不是更好,而只是短短几句话

“还好吗?受伤严重吗?处理了吗?”

“下次小心啊!”

公子如玉。

那是玄影搜刮整个大脑才想出来的词语,但用来形容谢逸潜仍觉不够,只觉得自己见识浅薄,便是钦慕主子都没有合适形容。

云泥之别的差距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但玄影从来没想到,像他这种卑贱之身还能得到关心。

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有被问“还好吗”的权利。

那是玄影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得到别人的关心,其珍视程度自然不可估量。

虽然后来的玄影无数次想过,或许那次关心只是主上的无心之语,又或者主上对待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珍视那一份关怀,又在一次次的回忆中,将对主上的一份感激,变成了连他都感到恐惧的情愫。

直到后来瑞王府遭奸人所害,谢逸潜仓促袭爵直面暗敌,那时候的玄影已经有了在主上身边护卫的资格。

他亲眼看着曾经温润的少年变得越来越偏激,越来越阴晴不定,甚至有时候双手鲜血亦毫不在意。

玄影的心思就变了,在他不可告人的情愫之外,多了一份守护的坚守。

就算经历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但玄影至今记得,当初登上四大影卫宝座时的誓死效忠。

同样也是这么多年过去,玄影还是忘不了当初的那几句话,也始终信守着誓死效忠的誓言。

只怪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只可惜现如今的这情......已然乱了一切。

不知何时谢逸潜已经转过身,缓步走到玄影跟前:“如今岭南争势正是胶着时候,你可愿同黄魅一同前往?”

“黄魅只管探听事宜,而本王原本只打算调遣你手下的影卫去探路,去了却难免和梁王及其他势力正面撞上,到时候九死一生也未尝不可能。”

“本王本是无意派你前往,但既然你心有不安,能值得四大影卫出手的,也只剩这岭南事宜了,称不上大材小用,但安危却不得保证。”

“而且若是由你亲自前往,那岭南一事本王便不许你有任何差错,夺下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