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重重火力密网一般倾泻而出,像是天降的神兵利器,碾得宇宙里血肉横飞,给玫瑰般的星云渡上一层血腥的严妆。
不对。碎刃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最后的记忆似乎并不是尸横遍野的太空战场,而是一片仿佛水天相接的空间。那里静谧而安宁,像是引人沉沦的迷梦,正当他困倦得想要卸下防备、闭上双眼休憩时,远处传来了细微却连绵不绝的涟漪。
那温和的涟漪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地将他拉出了浓重的疲倦,再一睁眼时他已经躺在医疗舱,还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人。
阮静初见他皱眉,还以为是医疗舱的止痛药出了问题,连忙起身道:
“你还好吗?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他有点不敢看碎刃,刀翅螳的身体遍布伤口,就算在此时也在细密地渗血。即使有医疗舱隔绝,阮静初也感到阵阵的反胃,血腥气有若实质地围绕着他,虫母不自觉地趔趄一步,碎刃还没怎么样,他却已经要跌倒了。
碎刃瞳孔一缩,下意识地起身要扶,全然忘记了自己被固定带牢牢地扣在医疗舱里。幸好阮静初只是微微摇晃了一下,他撑着医疗舱的侧边站起身,对碎刃笑了笑,说:
“好久不见啦。”
第42章 | 穿成被迫逃亡的虫母后第三十三章 剖白(剧情章)
【作家想說的話:】
感谢霄宝宝的草莓蛋糕,余弦菌宝宝的草莓派,也感谢其他宝宝们的支持~我们要准备换地图啦!
檀白:什么?在想我的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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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虫母似乎瘦了些,原本孩子气的圆眼角隐隐透出一点让人惊心的秾丽,但看向碎刃时笑容依旧很乖,好像他从未变化。他把椅子拉到医疗舱旁,俯身时几缕长长的黑发垂在透明的舱盖上,像是幽幽绽放的藤萝,编织成一张任何一个雄虫都无法逃脱的网。
“我看你刚才皱眉……是止痛泵出了问题吗?”
碎刃摇了摇头,很轻地回应了一声,脖颈的敷料下是一条颇深的划伤,完全不是“没问题”的样子。皮肉被吻合固定器咬在一起,新生的组织脆弱而充血,让碎刃的声音很低哑,但他依旧执着地发声回应。那双暗红的眼贪婪地凝视着虫母的面容,仿佛连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而阮静初坐在一旁,瞳孔里此时只倒映着刀翅螳的身影。
没有任何人能拒绝虫母那双只倒映着自己的眼睛,即使是王庭最锋利的利刃也不例外。他好像即将溺死在醴泉的酒徒,却仍然不愿抱住救命的浮木,万千心绪最终化为一句轻叹,他说:
“……好久不见,静初。”
阮静初点点头,他听出碎刃讲话吃力,于是尽量讲一些无需对方回应的趣事解闷,但他和碎刃都不是多话又爱说笑的人,这段话题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紧接着的是微妙的沉默,虫母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话题没说尽,干脆问了个他从一开始就很在意的问题:
“嗯……外面的刀翅螳,都是刀翅螳小队的队员吧?”阮静初斟酌着开口,“……他们真的没事吗?我刚才路过的时候,他们都瘫倒在地上了,看起来有点……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