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终于开始挣扎,不停地挣扎,如同在被烘烤的瘦弱小牛犊,挣扎完全是出于恐惧和剧痛的生理反应而不是相信自己真的可以逃脱这场酷刑,他的四肢被更加强硬地按在地上,双腿被分开拉地很开,一个男人正在把拳头塞进这个年轻男孩的身体里。

迟朔感到胃和身体都在痉挛,他的手腕和胳膊被按住了,手张开又握紧,好像在妄图抓住什么不存在的东西,有人在拽他脖子上的锁链,肺部的空气也被消耗殆尽,这使得他生理性地缩紧身体,以致于拳头进入得更加苦难,痛苦在身体神经里翻倍,沸腾地直抵脑海深处。

“别”在脖子上窒息稍减后,他根本无法克制求饶的冲动,即使知道这无济于事,“进不去的……真的……”

“我打赌你经常被拳,宝贝。”

“不,不是”黑发年轻人哽咽了一声。

“你不会第一次被这样吧?”

他小幅度地摇头,痛得说不出一句话,下一秒他的嘴里被塞进湿毛巾,以防止他咬舌头。

“我就说嘛,他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我听说他是麦克斯身边那位,因为犯了错才被惩罚到E级,要不然我们还轮不上这个婊子呢。”

“废话那么多,你塞进去了吗,塞进去了我们可以开始玩了。”

“OK,你也可以参与,宝贝,现在我把你嘴里的毛巾拿掉,乖一点,最好别咬舌头。”

就算毛巾被抽出来,也仅仅是缓解了一点点的窒息感,这点缓解就像水滴投入沙漠一样无用,迟朔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明明已经睁开了眼睛,但炙烈的顶灯都似乎只成了一颗星星般的白点,耳朵里出现了嘈杂的耳鸣,客人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渗透进来,他花了好长时间才隐约明白客人们口中的游戏是什么意思。

“好了,我比好数字了,猜猜是多少?”

“一?”

“太仁慈了,我猜是四。”

“二吧。”

沙发上的客人们七嘴八舌地猜测,筹码堆在桌子上,分门别类地排好各自的位置。

“宝贝,你猜呢,就在你的身体里,你最有发言权,猜猜看我在你的身体里比的是什么数字?”

鲜血从拳头和穴口缝隙间一汩汩地流出,按住年轻男孩的打手们不得不加重了手里的力气,其中一个甚至用膝盖跪在他的胸腔上,来防止他过度挣扎伤到客人,他的大腿肉都在肉眼可见地抽搐。

迟朔疼得整具身体都在痉挛,指尖颤栗,嘴巴半张着,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般地投向天花板的灯光,其实他现在根本听不清客人的话了,耳边像飞机在轰鸣。

“宝贝,随便说个数字,我替你放筹码,宝贝?”

……

“五。”引导员微笑着把绿色筹码放在赌桌上,自作主张帮封隋投注了这个数字。

“……我们走吧。”封隋捂住了脸,呻吟着说,“我不想参与这种恶心的游戏,就算这里……那也太没有底线了,这是犯罪,极端恶劣的犯罪。”

“封先生,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则。”引导员笑着说:“在这里,只存在两种人,一种是操人的,一种是被操的。”

“是吗,我他妈感觉我被操了。”在往外挤开香水味和酒水味弥漫的人群时,封隋忍不住骂道。

终于挤出了赌客堆,封隋身上的西装已经变得皱巴得不像样,摸了摸不知道怎么被撕裂的衣服下摆,他终于知道先前那个粉色裙子的女人为什么会被撕裂衣服了。

“被操和操人都是相对而言,对铜牛里的人来说,四周的赌客是操他们的,但对于赌红了眼输光了筹码的赌客来说,他们也是被操的,被幕后掌控一切的东家操光了口袋里的子儿。”引导员依然挂着甜美的笑。

封隋眼疾手快地躲开了一个看上去磕了不少的男人的拥抱袭击,但还是没有幸免于难地被迫接住了一位快摔倒的棕皮女人,看不出国籍也听不出她嘴里嘟嚷的语言,她穿着夸张的白纱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荧光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