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半跪到地上,整个身体都在发颤,嘴唇紧抿成一条薄薄的线。
“别装了,我又没用上力气,烂泥巴至于这么金贵?”封隋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稍微动下手就仿佛要死要活的人。
“不是……我……”迟朔捂着肚子,他昨天同一个地方刚被他爸接连踹了好多脚,早上掀起衣服看时还留着深紫的淤青,现在又被踹了,哪怕确实没用上什么力气,也足以疼得他好一会儿缓不过来。
“不是你过生日,那你还给别人过生日啊,给谁,李茹洁?”
听到李茹洁这三个字,封隋心里莫名起了烦躁,说出口的话却是专门刺迟朔的:
“你他妈也配给别人过生日,别人也不嫌晦气。”
丁辉在旁边吊儿郎当地甩着蛋糕盒,看得迟朔心惊胆战的:“你别动我蛋糕,那是我给我妹妹买的,还给我!”
丁辉大笑了两声,冲着封隋道:“塔哥,烂泥巴居然还有妹妹,哈哈哈哈哈,烂泥巴妹妹!”
笑声戛然而止,丁辉被迟朔拦腰撞倒在地上,撞在水泥地上的腰疼得丁辉大叫了一声,蛋糕盒脱手滚了老远,不过迟朔顾不得蛋糕盒了,一拳又一拳地狠狠往丁辉脸上招呼。
封隋没想到迟朔会突然暴起,骂了一声,拾起地上的球棒往迟朔的腰腹间挥下去,迟朔登时被打翻在地,身体在地上挣扎了几秒,从仰躺变成侧卧,死死按住肚子,睫翼剧烈地颤动着,嘴唇和脸色都苍白得不像话。
“你他妈的,居然敢打我!”丁辉反应过来后龇牙咧嘴地从地上跳起来,“塔哥,把球棒给我,看我不揍死这个烂泥巴!”
封隋握着球棒的手更紧了,不耐烦地道:“把他揍死了你给他偿命吗,给他个教训差不多就行了,谁让你骂他家里人的,祸不及家人懂吗?”
“我,我……”丁辉结巴了半天,最终决定感叹道,“塔哥,你还挺有原则的。”
丁辉走到迟朔面前,抬起脚在迟朔细皮嫩肉的脸蛋上踩了一个大黑脚印,低头鬼气森森地说:“这回就看在塔哥的面子上放过你,不过你敢打我这笔账我是记下了,烂泥巴,你给我等着。”
***
迟欢在十一点的时候就搬了个小凳子在门口乖乖等哥哥中午放学回家,可是她都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到犯困了,都没等到哥哥回来。
哥哥是学习太忙了,忘记给欢欢过生日了吗,迟欢心里有点失望。
迟朔好不容易回到了家,看到的画面就是迟欢托腮一脸落寞地坐在小凳子上,他斜背着只剩下一个背带的书包,虽然回家之前简单处理过了,被地面摩擦得脏兮兮的裤腿和上衣还是无法完全弄干净,最糟糕的是蛋糕,虽然有盒子装着在地上滚了几圈,但他根本不敢打开看里面的淡紫色小花还在不在了。
肚子上的痛楚还未消退,他是强忍着一路走回家的,平时只要十五分钟的路程他慢慢扶着墙走了半个小时多,有好几次他都得蹲下来,用手死死地压住胃,才稍微好受点。
面前出现一道黑影,迟欢抬头看到是哥哥,立即欢天喜地扑上去:“哥”
毛茸茸的脑袋正好撞在最近多灾多难的肚子上,迟朔怕露出马脚,硬生生受了,宠溺地笑着揉揉迟欢的头顶:“哥哥买了蛋糕,咱们进去吃蛋糕,给你过生日。”
在桌子上打开蛋糕盒子,迟朔的动作小心翼翼,但是奇迹并没有出现,里面的奶油横七竖八地黏在四面的盒子内侧,雕得很漂亮的淡紫色小花成了盒子上的几块紫色的斑,就像是他身体上常年带着的淤青。
“哇!飘,飘亮!好、飘、凉!”迟欢用手指挑出那块淡紫色的奶油,欢乐地叫道:“喜欢,欢欢……喜欢紫色!”
看到迟欢的反应,迟朔的心反而颤了一下,像是整颗心都浸在酸楚的水里,迟欢表现得越开心,他就越觉得难过。
为什么他的妹妹要这么懂事,为什么他只是想给妹妹带回家一个有淡紫色小花的蛋糕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