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连川答。

余青听乐了:“行,同学。你同学点了什么?”

“融化黑森林。”

“什么融化黑森林……”余青怀疑自己听错了,“热可可?我们店里只卖咖啡。”

话音刚落,她就眼看着连川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掏出了一大包原料。

“借后厨一用,学姐。”

余青:“…………”

无事喊店长,有事喊学姐。

她无奈地扇了扇手背,一脸烦不胜烦:“行吧,祖宗。”

余青很放心连川,他有分寸,不会误事。果然,二十分钟后,他陆续捧饮品出来,每桌送了一杯,说今天店里有新品尝鲜活动。

女生领了第三杯。

意识到无需付款时,女生面露吃惊,旋即说:“我再点点别的吧。”

余青立即凑上来:“你是A大学生吗?出示学生卡可以打八折。”

连川肯定不会告诉她女生的名字,好在她自有手段。

女生没怀疑,从兜里掏出校园卡,递过去。

余青一看:祝祺。

看学号,和连川是同一届入学的。

校园卡上,女生穿着军训时的迷彩服,比现在黑瘦不少,眼睛大得稍显突兀,笑容僵硬,两边脸笑得不太对称,像是被相机镜头恐吓了。

她眯眼笑笑,又把校园卡还回去。

连川站在一旁,抱手看她动作:“记得打八折。”

这是八卦的代价。

余青拍拍胸脯:“本店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是连川的朋友,再给你一个折上折。”

祝祺有点不好意思了,站起身来,忙乱中左耳挂的一只白色有线耳机被扯下来,落在桌面习题册上,咕噜地滚了一周。

余青还嫌捉弄得不够:“女朋友的话免单哦。”

祝祺:“……”

连川:“…………”

学弟学妹都窘得面上飘红,余青仰天大笑离去。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走了,连川尴尬垂眼,硬着头皮说:

“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为生计所迫,才在这么可怕的店长手底下打工。”

祝祺像是被吓呆了,半晌没说话。

“周中来三个半天,周末一个整天。这里的工资,基本可以覆盖生活费。学费还得另想办法。”

祝祺点点头,又问:“你的鞋……”

连川面不改色:“A货。”

反正她看不出来。

“你的字显然有书法功底……”

“小时候照着语文书课本描着学的。”

“那英语呢?”祝祺还是很警惕。

她知道,家境好的小孩,出生就在双语幼儿园;家境不好如她,上初中才开始背字母表,对着“H”念“喝”,在英语单词底下用中文注音。

没有什么比英语能力,更直观地显示出家境。

连川解释:“我小时候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

这对祝祺而言,比双语幼儿园的冲击还大。

眼看女生的眉毛拧起来,连川又说:“在斯里兰卡。”

祝祺一脸困惑。

连川刚想打补丁,自己是跟着一群英国摄影师学的英语,所以口音没有咖喱味,却听祝祺问:“斯里兰卡在英国吗?”

连川失笑:“在南亚,是一座眼泪形状的小岛。”

他索性在祝祺对面坐下,拿出手机,给她看网盘里电子存档的照片。

这些都是二十年前的旧照片,右下角显示着拍摄日期。照片里,山峦叠翠,丛林郁郁蓊蓊,云气升腾。蕉叶葱绿,被阳光浇透,泛着翡翠一般耀目的光泽。林木间平静地栖息着祝祺只在纪录片频道见过的象群。雪白圣洁的宗教建筑中,是手持莲花、赤足入殿的虔诚信徒。

在连川的默认下,祝祺将照片一张张划过去。

原来连川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也有很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