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本来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的场合,被一个不识数的人贸然点破,大家脸上便有些不好看了。

“这是谁啊?夕园何时多了一个如此有反骨的马户?”宾客们议论纷纷。

“有反骨”是这些世家老爷太太们比较严厉的措辞了。打江山的时候有反骨是好事,坐江山的时候有反骨则是社会不稳定因素。

邵家一干人等面色晦暗不明,想不到这个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马户,一到正式场合会如此上不得台面,下次绝对把她藏严实了。

简安博站起身,对盛怒的张从文拱了拱手:“大张医生,我先替邵家管教不力赔罪,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张从文和张思泽交换了一下眼色,叶兰绡知道他们又想密谋些什么了。

邵峋脸上无鄙夷之色,甚至无法看出丝毫不悦,只是略微看了叶兰绡一眼。

他是邵家数千年来最难解的谜。

叶兰绡却仿佛丝毫感受不到周围的潜流暗涌,继续说:“至于说‘男女共乘赛马’,这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好点子’?《马医学科学杂志》建议马匹不要承载超过其体重20%的重量,否则会威胁马儿的健康,对人身安全亦有隐患,男女共乘是纯纯的虐马行为!”

此时被点到名字的邵知慈一脸不忿地看向叶兰绡,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在邵峋面前被冠上“虐马”的罪名,邵知慈尤甚。

她觉得叶兰绡在嫉妒她,嫉妒她比她混得开、混得好。

“男女共乘赛马”是她想出来的,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很浪漫很唯美,她并未感到丝毫不妥。

庞恩看见邵知慈吃瘪,十分畅快,“某些穷乡僻壤来的人,从小没上过马术课,自然以为骑马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她没准以为骑马口令都是‘驾驾驾’呢!”

还别说,庞恩精准命中了邵知慈对骑马的刻板印象,邵知慈真的以为命令马行驶就叫“驾”,命令其停止就叫“吁~”

庞恩又仔细看了看叶兰绡,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就是那个把邵垣子的青花屏风切了做西装袖扣的今辅小学妹啊!”

叶兰绡在高中时曾做过一件颇为轰动的事,当时学校有黄金纽扣校服和白银纽扣校服之分,黄金纽扣以梁峪宁、王瓒等少数学生为代表,是学校的特权群体,而白银纽扣校服则代表普通学生。

叶兰绡另辟蹊径,让工匠把青花陶瓷碎片切割成纽扣,一时成为风尚。

叶兰绡是那种一见难忘的人,即使穿着低人一等的马户服,也无法掩饰她绝佳的姿容和气度,庞恩对她印象深刻。

叶兰绡心想,太好了,又一个人知道了她在这里。

“男女共乘赛马确实没什么好玩的,A市的赛马玩来玩去还是那点花样,不如咱们玩点刺激的、不一样的?”张从文提议到。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有宾客问。

“我早年在草原上行医,那里的人每年都会举行叼羊比赛。多人混战,勇者当先,不如咱们玩那个?”张从文对自己的骑术相当有自信。

叼羊是一种流传于西北游牧民族的传统体育活动,起源于中世纪,据说当时狼对牲畜的危害极大,牧民对狼这种动物深恶痛绝,因此每次一捕获到狼,大家就会骑在马背上竞相抢夺,并以此为乐。

后来“叼狼”逐渐演变为“叼羊”。

“叼羊能有多刺激,不如再加点码?”张思泽和张从文一唱一和到。

“叼羊还不够刺激吗?”庞恩问。

“不如去掉脚蹬和马鞍,改为骣骑,岂不是能更好地展示骑术?”张思泽说。

“骣骑?”庞恩小脸煞白,她没玩过这么刺激的,如果没有脚蹬,她每次上马都需要教练托住她的小腿;如果没有马鞍,只凭缰绳,她压根无法在马背上坐稳,恐怕一坐上去就会从马脖子那儿摔出去。

在座的宾客中有打退堂鼓的,也有跃跃欲试的。

可能是为了弥补刚才叶兰绡对张家人的冒犯,邵家人立时为“叼羊”比赛准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