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何尝又不是一个罪人?
“等我回去之后,我会把家里的产业都转到你的名下。”季清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话。
“不要拒绝,这是姐姐的道歉,也是自愿的,不用你原谅我。”
季清知道自己的弟弟,小的时候他的好朋友说他坏话。
后来即使那个男生道歉了,季晨也没有原谅他。
就像现在也不会原谅她一样。
“季晨,照顾好自己。”她说,“想回家了随时联系我,姐姐不会让你见到我的。”
她知道,她不愿季晨再次见到她,又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季晨还是只低低地“嗯”了一句。
再次相对无言。
最后是用季晨挂断电话来结束。
飞机掠过F国的上空,一切终于结束。
20
四年后。
港城。
艺术馆内,人潮熙熙攘攘,只为看新获奖的新锐作家的那幅画。
“听说了吗,这位画家就是季家的少爷。”
“哪个季家?”
“港城还有哪个季家?”
“哎,不好意思。”过往的行人碰到了站在角落的女人。
那个女人站在那一动不动,只看着季晨的方向。
“许念笙,你也来了。”季清刚进会馆,就看到了许念笙也在。
她们两个相视,脸上挤出一抹苦笑。
她俩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谁能想到会躲在这里呢。
毕竟她们也怕再勾起季晨不好的回忆。
四年前,季清将全部身家都转移给了季晨,至今单身。
她只有在公司的职位,拿命赚来的钱也都属于季晨。
这几年,她也多次往返F国,只为了偷偷看一眼季晨。
“这个给你。”许念笙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季清,“以后替我转交给季晨。”
季清诧异地翻开文件夹。
“这――”
里面赫然是一封遗产协议。
“胃癌。”许念笙苦笑一声,“晚期。”
季清猛地抬头,才发现许念笙瘦了很多,
或许这是对她的惩罚。
这些年,每天她都用工作和酒精麻痹自己,试图缓解一些痛苦。
只有在半梦半醒间,她自责的心才能有片刻的安宁。
夜深忽梦少年事。
可身边再也没有了她想要的那个人。
季晨曾经吃过的盐酸文法拉辛她也吃过。
她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脑海里也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的季晨也这么难受过吗?
直到三个月前,她在办公室晕倒,被强行送去医院检查才发现。
季清一时语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季晨的身边站着一个混血的女人,殷勤地给她递水。
“那个好像是正在追季晨的人,说是看了她的画对她一见钟情,喜欢他和他的才华。”
“听说追了半年多了,不知道季晨的意思。”
许念笙知道这个人,之前在国际会议上,她们还见过。
那女人坐在她的上首,商业头脑清晰,杀伐果断。
季晨从她手中接过了水,和女人对视一笑,氛围夹杂着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