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

许珈毓记仇一辈子?！

她倒也不是想旧事重提，就是正?好聊到这?个话题，她陡然有?点气闷。

反正?今夜他过生?，应该不会?和她吵架。

是，他没和她吵架。

江泊雪甚至在听她说完后，连出?声都?没有?，整个人陷入了一场诡异的沉默。

男人眉眼微凝，抬眼，深深看?着许珈毓。电光火石间，脸上好像流露出?一种强烈的，她看?不懂的疑惑。

许珈毓滞声：“怎么了？”

被江泊雪猛地捉住手腕，近乎有?些艰涩地发问：“……不是吗？”

他顿了顿。

“不是故意吗。”

许珈毓愣怔。

他那副表情，就像是被什么砸中了，难以置信，却?又呈现出?一种近似于深切的沉痛。

许珈毓犹疑着，摇头：“不是啊。”

长久的沉默。

村庄静谧，花树下，只有?花瓣飘零的簌簌风声。

直到许珈毓已经很不安地，用那双清瞳反复打量他时。

江泊雪才哑着嗓音：“以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他缓慢抬手，拇指压在许珈毓眉眼，轻轻抚动，带着浅淡的余温。

江泊雪眸光黯然。

那时候，不管是他还?是他兄弟，全都?以为是许珈毓自作主张往他床上爬，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李书?行还?说过：“泊雪，你确实惨，刚回国别?的没见识到，先被女人摆一道。”

而那时候的江泊雪，不管是出?于愤怒，还?是维护尊严。

他对许珈毓恨之入骨。

他倒也不太想折磨许珈毓，唯一能做出?来的，是最初对她的一切都?表现得无动于衷，沉默冷肃。

除了在床上。

都?说男人是禽兽。很难想象，碰上许珈毓，无论当初白天他多么怒不可遏，只要夜晚降临上了床……他气能消一半。

在和她的这?件事上，江泊雪向来有?无休无止的精力，她如果不服软，他也根本不知疲倦。

他没有?和别?的女人接触过，也不明白女人在那刻，心里会?想些什么。合格的商人向来只懂得商场的阴谋诡计。

可许珈毓真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硬骨头。

都?那样了都?不哭，死倔。

回忆往事，江泊雪觉得心里好像浸满了水，一颗心在里头沉沉浮浮，没着没落。

他想要让自己?定下来，却?根本不知道回头哪里是岸。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醉鬼说的，可能是真话。

虽然许珈毓总是惯常骗他的，不过她喝酒了，总会?乖一点。

江泊雪停顿很久，甚至没问是不是真的，只是轻轻说：“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什么？”

“这?件事。”

如果当时，许珈毓肯跟他解释，他折磨她的手段，说不定不会?那样惨烈。

许珈毓忽然大声道：“说什么呀，当时说你会?听？你搞不好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呢！”

江泊雪沉默了。

他知道许珈毓说的是真的，他那个时候被愤怒和情.欲冲昏了头脑，一定会?以为许珈毓在说谎话。

像她这?种女人，不就惯会?说谎？

他一定这?样想。

他浑身僵硬，愣愣过了很久，最后才把许珈毓重新抱进怀里，颓败地埋在她胸口：“对不起。”

他说的声音很轻，许珈毓几乎听不清。不过也没差，她现在脑袋是乱的，其?实压根没听明白他在讲什么。

许珈毓被他抱着烦了，推了推他说：“热。”

“四月哪里热？”

“就是热。”她嘟囔着，“你身上好烫。”

江泊雪忽然抬眼：“许珈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