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珈毓！”

“许珈毓……”

浑身被浇透，苍茫天地?间?，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一种难以言喻的阵痛忽而爬上?了背脊，江泊雪停在雨里，默然片刻，蓦地?撑住膝盖，弯下腰去。

这时候，距离他不远处被掩盖的空地?，传来?一道微弱的，熟悉的，呢喃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

“我在这……”

他一回头。

雨幕中，看?见了那道身影。

*

等终于把事情交接完，往回走时，许珈毓正裹着毯子，缩在救护车旁。

她捧着一杯热水，听见脚步声，怯怯地?抬眼?看?他。江泊雪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许珈毓一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男人走过来?，她身上?裹着的毛毯吸满水，湿答答往下坠。江泊雪眉眼?阴着，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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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毯子扯下，翻出条新的丢她身上?。

随即强行?夺过她手?中纸杯，扔掉，重新倒了杯热的递给她。

整个过程，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许珈毓看?他半晌，终于忍不住，讷讷地?开口?：“我……”

“闭嘴。”

江泊雪哑着声音打断她：“我不想说第?二遍。”

许珈毓便讪讪闭了嘴。

沉默气?氛古怪地?蔓延，许珈毓坐在救护车里，把身体缩成个鹌鹑。

她的红裙早就废了，被水浸泡得不能看?，手?臂大腿脖颈，都有伤，不知道是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最初被江泊雪抱上?救护车时，医生给她简单做了个检查。

江泊雪就在旁边冷眼?看?。

一寸一寸排查伤口?，从脚腕到手?臂，有些?布料黏在身上?，护士小心剪去。

排查到最后?，发觉连她腿根最细嫩的皮肤，竟然都被什么?划破，裂开了血口?。

血顺着莹白肌肤往下流，许珈毓也不说痛，垂着细细的眉眼?，平静如常。

护士下了车，轻轻掩上?车门。

江泊雪一脚踢翻了装满器械的推车。

他是真的想弄死她，上?前几步揪住许珈毓的衣领，她血口?没有愈合又被他弄开。

许珈毓没什么?反应，有些?怔怔地?抬眼?望他。

江泊雪手?腕颤抖：“许珈毓，你能不能有一天消停？”

许珈毓有心想解释，最后?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解释不了。

破皮的嘴唇张张合合，她什么?也没说。

她看?到江泊雪眼?眶有些?红了，大概是被她气?的。

多好笑，带个情妇在身边就算了，结果这个情妇还乱跑，丢尽他脸面。

他多半这么?想。

江泊雪的手?慢慢收紧，指腹恶狠狠印在她干裂的唇上?。他们清晨才接过吻，那时候她的嘴唇还是软的，潮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可怕的样?子。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跑，不要乱跑，为什么?不听？”

“我让罗帆跟着你，让你一直待在他视线范围里，为什么?不听？”

“我他妈说了那么?多，说过那么?多，你为什么?就是连一句都不肯听，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对着干！”

那是许珈毓第?一次见他失控成这样?，第?一次听他吐脏话。

她几乎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江泊雪低眸冷冷看?她，身上?沾着不知道是她还是他的血。

模样?狼狈不堪，和先前那个高贵的，仿若对一切都稳操胜券的男人……天差地?别。

江泊雪还想再说点什么?，话音未落。

蓦地?，许珈毓抬手?摸到他后?颈，猛地?用力，将他重重压向自己。

她咬上?他唇。

唇瓣相触的瞬间?，血腥气?蔓延，是许珈毓没有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