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武连连点?头。

“请吧。”

孙德武讪笑着走了。

夜晚空气微凉，江泊雪回头，看见许珈毓呆呆坐在那里。

他一直和孙德武说话，没怎样管她，正?打算和她说去医院的事。

抬眸。

他看见许珈毓的眼神，空洞得可怕。

江泊雪微微皱眉。

说不上来，她眼神中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佛深埋的雷火，被她埋上雪，压在地底，看不出痕迹。

她整个人像被定格了，一动不动。手指轻轻拢着被杯子。

而视线延伸出去的方?向，正?是孙德武离去的背影。

江泊雪看着她：“怎么了？”

许珈毓垂眼：“没什么。”

她等到胸口反复的隐火慢慢平息，这才发现，毛毯里的手腕，早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许珈毓压住手腕，不经意地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临海？”

江泊雪沉默几息。

吐出来两个字：“明天。”

*

车辆在公路上奔驰。

回临海的一路，两个人都沉默着，和来时?一样，谁也不说话。

只不过，来时?许珈毓心情还算雀跃，就?算江泊雪不说话，她自己也能和自己玩。

然而回去时?，车里的氛围几乎是凝固的。

他把她送到家楼下，下车时?，江泊雪问：“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许珈毓站住了。

江泊雪抿着薄唇，那双孤狼般的眼眸，黑漆漆凝望她。

“说什么？”许珈毓淡声。

“你觉得呢？”

江泊雪没放过她。

他凭自己直觉，许珈毓和孙德武显然是认识的，她的一系列行为也佐证了这一点?。只不过，应该是孙德武单方?面对她没印象了。

那会是为什么？

回程的路上，方?宇大概看出他的心思，小心翼翼附他耳边：“江爷，我听说那个孙德武有个场子，里面专搞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会不会……”

江泊雪甚至都没有思考：“不可能。”

不可能。

许珈毓那种人，怎么可能。

她那么傲，肯去那种地方?？

然而方?宇却嘟囔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当年许小姐对您，不也是……”

他陡然噤声。

江泊雪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毕竟被女人爬了床，自己还莫名其妙中了邪一样上瘾。

换做谁都无?法接受。

江泊雪却眉眼沉下去，指腹无?意识摩挲掌心烟盒。

陡然间，他的心绪几乎是不可避免地被逼进了狭窄胡同?里。

是啊。

当年他折磨许珈毓，明明许珈毓只要离开?临海，他们之间就?能一刀两断的，她为什么偏偏要忍受他呢？

她祖籍又不是临海本地人。

她可以回湖市。

江泊雪想?起她的那间出租屋。

他那几年，曾经在那里和她缠绵过无?数次。不在他的地盘，他原本是不肯的，可许珈毓只想?在那里，用了个理由，说有安全感。

他没办法。

女人想?要什么安全感，没安全感就?不愿意和他睡觉，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