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一桌人齐刷刷望向他。

“你做什么呢！”

江泊雪眉眼依旧是冷的，他垂着眸，没有看向二伯，目光只是虚无落在某一点。

他忽然说：“二伯，她究竟是想嫁给我，还?是想嫁给江家的权和?钱？”

弋?

这话问得，一桌上的人都听懂了。

江立庭立时抓起茶杯，第二次狠狠往江泊雪额角砸去：“道歉！”

茶水溅了满身。

“怎么就听不出好歹！你叔伯们不还?是为你好！”

他二伯微愣后笑道：“这孩子。”

坐这桌吃饭的，还?有郑家老爷，方才一直没出声，现在也微微笑起来：“泊雪，你也不小了，怎么连这种事也要问？”

“我们大家族联姻，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她一个女人，你给她吃顿饭，送点钱，只要她能装点门面，也就行了。”

三叔也说：“是啊，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结婚之后，私底下?偷偷的，别给她发现不就得了。”

“只不过现在，总要做点样子给孙家看嘛。”

江泊雪抬手，轻轻拍掉衬衫茶叶。

他没有起身，没有离桌，甚至没有去换一件衬衫。

他就穿着那件被?茶水浸染泛黄的衬衣，平静垂下?眼，敛了面容。

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上飞机时，孙月清是和?他一起的，江泊雪没想到她一路跟到这里，并不搭理她。

孙月清却纠缠个没完，又是指给他看这个，又是说那个。

江泊雪只觉得脑海中嗡嗡的声音，吵得一团乱。

实?在忍无可忍，他冷道：“闭嘴。”

孙月清一愣，随即楚楚可怜地道：“你怎么那么凶啊。”

江泊雪神情称得上阴鸷冷漠：“闭嘴，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孙月清被?他这样可怕的模样吓住，讪讪闭了嘴。

江泊雪阖上眼睛，头靠在椅背，身体?侧向了一旁。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下?飞机的，大概也说不清情绪，只记得走出航站楼，方宇撑着伞在车门边站好，表情显得局促。

江泊雪脚步不停：“什么事，说。”

他在飞机上并没有睡好，正打算回商务车里好好补上一觉，睡醒之后，还?有很多?事等着他解决。江泊雪眉心疲惫不堪。

方宇却支支吾吾道：“孟家那位，今天生日，在南水湾宴请很多?宾客。”

江泊雪百无聊赖：“嗯。”所以呢？

方宇顿了顿，盯着江泊雪雨水中落拓背影，迟疑将话补完：“珈毓姐……也去了。”

江泊雪脚步顿住。

*

许珈毓其实?觉得这场宴会，颇为无趣。

孟靖南端着酒杯，站在她身侧，周围男女来去。

看他们的眼神暧昧。

许珈毓不是没名气的，孟家这位掌权少爷，又实?在年轻有为，神秘，温柔，惹人想入非非。

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似身份天差地别，却又莫名登对。

于是来找孟靖南攀谈的男人们，少不得也要和?许珈毓寒暄几句。

而?女人则是很有眼色，不往孟靖南身上扑了。

整场宴会看上去和?乐融融，只有许珈毓垂着眼，并不开心。

“许小姐，你对我的意?见都快挂在脸上了。”

孟靖南端着酒杯，向远处遥遥致意?，温柔一笑。

声音却没有半分?温度：“能不能笑一笑？”

许珈毓出神，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长桌甜点，半晌，她才轻声道：“为什么要笑？”

“……”孟靖南刚要开口。

被?许珈毓打断：“为了给你面子？”

孟靖南哼笑：“也是给自己体?面。”

许珈毓看了甜点很久，就像在期待它融化，随即伸出手，把它端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