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珈毓没再坚持,翻身上了床,正面仰躺,心绪万千却抽不出个有用?的,只得看着天花板。
眼睛昏暗的余光里,她能看见江泊雪的样子,看他无?声无?息盯了她一会?,最后慢慢闭上眼睛。
他还是维持着身体蜷缩的姿态,许珈毓抽气?良久,忽然轻声说:“你?过来点。”
江泊雪的眼睛又睁开了。
许珈毓心慌不再看他,只瞧着黑漆漆天花板,就好像那天花板格外好瞧:“你?不冷吗,我有点冷,你?不靠过来,被子中间漏风……”
她话音未落,腰间骤然被一只滚烫手掌摁住,整个人都被捞了过去,圈拢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江泊雪整个人贴过来,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肩头,他下巴搁在她颈窝,埋入脖颈与枕头的间隙,腰也被烫着,动不了了,同榻共枕,手脚相?缠。
是比从前更加亲密的姿态,因为江泊雪太用?力了,用?力到他整个脊背在轻轻颤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珈毓什么也没说,任他这样抱着,慢慢地感觉手脚发麻,她也没想过出声提醒。
他身上的颤抖很?久之后才逐渐平静,却没有平息,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难受,江泊雪偶尔身体会?抽搐。
许珈毓双手交叠,轻轻搁在小?腹,身边什么气?味都退了场,全部被他侵略性极强的檀香味取代。
许珈毓极轻地问:“是不是睡不着?”生?病了,应该是很?难受的。
江泊雪身体一僵,缓慢摇了摇头。
他还是埋在她颈窝,那微小?的幅度,许珈毓只觉他碎发蹭着自己,她心里发痒,眼眶酸涩疼痛。
许珈毓垂下眼:“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江泊雪愣了愣:“嗯。”
“从前,森林里有个小?女孩,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他们的家?在一个很?大的湖边,过得幸福又美满……”
许珈毓的声音静静的。
那个故事,其实不长。
小?女孩的爸爸,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很?善良,也极富同情心。
有一天,他从森林里救助了一个受伤的猎人。
猎人说自己因为不会?打猎,被家?族赶了出来,女孩爸爸很?好心,就让猎人跟着自己做事,给他一份温饱。
起初,一切都风平浪静。
可女孩爸爸,甚至他们一家?人都没有想到,并不是所有人都懂知恩图报。
猎人眼热女孩爸爸拥有的一切,包括他受人爱戴与尊敬,包括他拥有一切幸福美满,那都是猎人这辈子企及不了不能肖想的美好。
猎人很?嫉妒。
于是,有一天,趁女孩爸爸不在家?,猎人偷走了女孩爸爸的所有心血,并且据为己有,让森林里的居民全部相?信,是女孩爸爸道貌岸然。
看到女孩爸爸百口莫辩,羞愤欲死的表情,他犹嫌不满足。
还不够,他还不够痛苦。
猎人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凭什么有人能在窥破他苦难的真相?后,还不知廉耻地,活得比他更耀眼。
于是猎人奸污了女孩的妈妈。
女孩爸爸为表清白自杀,妈妈不堪受辱自尽。
杀到这里。
猎人看向?瑟瑟发抖,哭得万念俱灰的女孩,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
他没有杀女孩,他甚至连动这种心思的念头,都没有。
被子里,江泊雪语调很?静:“为什么。”
许珈毓看着天花板:“大概是因为,猎人知道,只要?女孩活着一天,她就会?比自己更痛苦百倍。”
死人是不会?痛苦的,拥有记忆的,活着的人才会?。
黑漆漆的天花板静静望着她。
苍天在上。
人总是这样,看不得旁人比
弋?
自己更好,有时候只要?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会?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