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雪用那种眼神看她。他眼睛好?漂亮,像一个深邃的夜晚。
许珈毓情不自禁踮脚,亲亲他眼尾,忽然?说:“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欢你。”
他平静道:“我?知道,你说过了。”
很?多次。
许珈毓摇头,小声反驳:“不是的,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他,想和他长相厮守,想每天睁开眼,他就在枕边,还?想和他一辈子,结婚下?葬,一转眼,能看到他白发。
许珈毓捧住他的脸:“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你想什么?时候。”
许珈毓好?像没听见,专心致志舔他嘴唇,不讲话?了。
江泊雪也?没说什么?,微微弯腰,视线与她齐平,这样她接吻不会很?费力。
这种感觉是很?好?的,一个谈不上多么?特别的夜晚,他就在自己面前,和她接吻,气息缠绕在一起,像是即便过了今夜……
他们也?不会再分开。
许珈毓眼尾沁出眼泪,醉醺醺问他:“我?能不能娶你啊?”
她能感到江泊雪身体明显僵住,黑漆漆眸子暗了暗,冷冷地道:“许珈毓,你现?在不清醒。”
醉鬼的话?作不了数,他一直都知道。
就算她清醒,也?不一定作数。
江泊雪移开视线:“我?抱你去休息吧。”
许珈毓心里密密麻麻像被针扎,人生为数不多反思自己,都是因为从前她讲话?太没有信用了。
她垂下?眼,乖顺地搂住他脖颈,小声说:“你能给我?弹个曲子再睡觉吗?”
客厅里有一架钢琴。
她喝醉了,颇有些耍赖,江泊雪点头:“你想听什么??”
许珈毓抱着他腰,脑袋搁在他怀里:“就是以前你给我?弹过的一首。”
她记得从前有一次冷战,闹得很?大?,几乎到了恨不得对方早死?的程度。
许珈毓脾气很?倔,犟着不肯低头,江泊雪在这方面和她别无二致。
她在楼上收拾东西准备彻底搬走,收着收着,一个人坐在黑漆漆房间里,突然?啪嗒啪嗒静静掉眼泪。
然?后,那夜楼下?响起钢琴声。
是一首很?梦幻的曲子,许珈毓循着声音下?楼,看见江泊雪坐在客厅那架昂贵钢琴前,垂着眼,矜贵安静地弹奏。
眉眼平淡清冷。
没开灯,月华倾泻一地。
她站在旁边听完了整首。
最?后一个音符消失,江泊雪抬眼,黑漆漆眼眸冰冷地扫过来,低声说:“你现?在能不能和我?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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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或许是幻觉,许珈毓总觉得,他那年眼眸里,有一些她读不懂的情绪。
就像是在朝她认输,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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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抱着他,江泊雪点头,说:“好?。”
民?宿客厅也?有一架钢琴,只不过是很?便宜的牌子。许珈毓买不起贵的,当初把它买回来摆在客厅,只是为了增添些氛围感。
江泊雪走过去,掀开琴盖,双手搭在琴键上。许珈毓就坐在他身边,和他肩膀挨在一起。
琴声缓缓流淌开。
这首曲子许珈毓后来查过,是很?初级的考级曲目,很?多人都说它很?简单,新手也?能弹,不算什么?。
可?她知道,不一样。
他摁下?的琴键,每一个泻出的音符,在那瞬间,好?像已经打上属于他的烙印。
人类渴望表达的情绪,是不能用曲子的复杂程度衡量的。
她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他们,有她想要却要不到的一切,有曾经失去的东西再回来。
许珈毓静静看他指尖在琴键上翻飞。
黑暗里,骤然?眼眶发烫。
那首曲子结束,她听见江泊雪磁沉